周述画的不快,每画一片图,便要后退一下,看一眼整面,然后接着画。
他手中的三根树枝很快被用完,树枝上翠绿的树叶掉落在水面上,在水面上停留了下,悠悠飘走。
可图才画了个大概轮廓,周述思考着,下笔轻一些会不会能少消耗一些树枝,能多画一会儿。
这样想着,他下笔轻了很多。
不管能不能行,先试了再说吧。
画到最后,周述捏着第六个树枝的尾端,将第六根树枝用尽,第七根也是最后一根树枝到了周述的手里。
周述拿着树枝一笔一画地画图,忽然他手中的树枝被人夺了过去。
周述下意识地握紧树枝,树枝被人以掌从中间砍断,周述本能地捏着剩下的树枝迅速背手于身后,呆呆地看着时明立,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时明立干了什么,他顿时怒从心头起。
百里淮捂着刚才被时明立击了一掌的右肩,紧紧地盯着时明立。
周述心念一动,偏了身,以身体挡住自己的动作,背后,他捏着半截树枝朝山体上画了一笔,墙体上留下来痕迹。
百里淮往前一步,想要夺回树枝,周述在百里淮掠出第二步时抓住了百里淮的衣服,百里淮不解,回头看他,周述捏紧背后的半截树枝,传音道:“剩下的可以用,够画,拦住他就可以。”
时明立眯了眼睛,手中的一截树枝化成粉末掉落在溪水中。
周述感觉到了什么,抓住百里淮猛地往后退,停下后,时明立正在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上。
周述猛地睁大双眼,他以为时明立是来夺剩下的树枝的,可时明立到达画前的一瞬间,停住了步子,挥手,溪流顺着他手挥动的方向,泼向山体上的图。
水混着墨落下,山体上的图挂着未落下的水珠,扭曲的不成样子。
“你有病啊!!!”周述忍无可忍,骂道。
百里淮本想动手,这才发现周述还抓着他的衣服,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时明立耸肩了下肩,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毕竟你常说我与其他的人不同。”
周述忍了忍,道:“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做?”
时明立自顾自走上岸,道:“好玩,算吗?”
他上岸的那一刻,身上的水珠自动脱落。他挽下袖子,坐在岸边,穿上鞋袜,放下裤腿,见周述和百里淮两人还在水里,一个盯着他,一个盯着山体上的画,他道:“上来吧,站在水里不凉吗?”
周述松开百里淮,几步走到岸边,一边伸入乾坤袋取沥水符,一边又问时明立道:“不止吧?除了好玩还有什么?”
百里淮捡起被周述丢在水里的树枝,看了看。
时明立道:“你猜?”
周述道:“你神经病吗?猜你的猜。”
周述表情正常,水珠被吸走,身上干净整洁,周述指尖夹着符,道:“拦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时明立看了一眼地面那一方通行其他世界的塌陷,才又看向周述,道:“你刚才是在骂我吗?”
周述被带着也看了一眼塌陷,视线刚收回来,就听见这么一句,错视重点的话,他淡定道:“没有。”
“安啦。”似乎是见周述动了真气,时明立望向别处,道:“在这里待一会儿,我受人所托,若是有人误入这里,要拖住他们。”
时明立笑了一下,道:“只是没想到会是你们。”
周述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样做,我们都出不去了!”
“你和我们,可能要一直等到比赛结束!”
时明立轻轻地眨了下眼睛,手撑着地,往后倚了下,道:“我知道呀。”
“知道你还抢我树枝!长嘴干什么的?不会说话?!不会商量?!”
时明立挑眉看向周述,如此火气大的周述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移开眼,坐正,接着道:“你讲理,我让你别画了,你就会别画吗?而且,你能什么都不问?”
周述沉默。
时明立接着说,“做事之前我就算过了,那样做得到的结果并不好,不如现在这个。”
百里淮已经来到岸边,坐在岸边,裤脚湿答答的。
周述手指夹着符朝后一指,指尖凝光,符生效。
周述接着道:“你说不如就不如?”
时明立道:“我有自己的判断。”
说完,时明立笑了下,扭身道:“总不能听你的看法,你说算就算吧?”
话题聊到这里已经聊不下去了,图到底被毁了,再怎么追责,也救不回来图,不如问点别的有用的。
周述道:“谁让你拖住我们的?”
时明立道:“这,我不能说。”
周述收回符,道:“是女子?”
百里淮整了整衣服。
时明立道:“男子。”
周述笑了,道:“你在说谎,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