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顾修然都仿佛怕曾火火跑了似的,一直紧紧把着他的肩膀。
顾修然神情急切、哀求的看着曾火火,似乎在斟酌怎么开口,几次欲言又止。
曾火火被看的有些心里发毛,开门见山的问道:“顾掌柜可是有事相求?不妨讲来,在下能帮得上的,一定尽力而为!”
顾修然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是顾某家中独子日前被人掳走,已经探访多日,还音讯全无。”
“那顾掌柜刚才说的有消息是指……”曾火火开口问道。
“唉,那不过是诓骗拙荆的!”
“自从瑞儿失踪,拙荆受不得打击,犯了癔症,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要是她知道瑞儿至今音信全无,恐怕无法承受。”
“那肃靖司到底怎么说的?”曾火火追问道。
顾修然摇摇头:“这案子之前是由张捕……张名负责侦办,他伏法后,案子就归了刘捕头。”
说到这,曾火火就懂了,三哥虽然是自己的手足兄弟、至爱亲朋,但业务也是真的差。
顾修然当初给张家送过二百两银子,以求张名尽心尽力侦办案件。
张名倒是不负期待,总是说有线索,却一直没有进展,反而经常和顾修然索要利是。
短短半个月时间,就从顾家要走五百两银子。
顾修然心知肚明,对方是在趁机敲诈,但是为了儿子顾瑞杰,他也是没办法。
只能咬牙继续给钱,寄希望于对方真的帮自己找回儿子。
后来他托朋友打听到,张名根本没有帮他找孩子,只是借机敛财,甚至盯上他的全部家业,谋划着收入张家囊中。
在顾修然仓皇无措的时候,曾火火横空出世,当街斩杀张晋、张名,一举覆灭张家。
所以他对这位新晋的铜章捕头,一直心存感激。
到后来曾火火连破奇案,变成日审阳、夜断阴的定州活判官,顾修然也生出找对方帮忙的念头。
但这曾火火毕竟不是刘家那种知根知底的地头蛇,加上被张名坑惨了,生怕自己才出狼口,又入虎穴。
一直到曾火火接连抓捕定州黑道豪强,甚至逼退西北马家,顾修然这才肯定对方和张晋、张名不是一路人。
找上门以后,却赶上曾火火去了三河县,失之交臂。
而他今天去肃靖司找刘三荣,一方面是打听有没有儿子的消息,另一方面也是想求见曾火火。
没想到在肃靖司扑了个空,却在自家门口等到了人。
“曾捕头,犬子是家中独苗,顾家几代单传,他万一有个闪失,顾某到了九泉之下,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
“只要曾捕头能够找回犬子,我顾修然结草衔环,当牛做马,也要报您的大恩大德!”
说到这,顾修然双目含泪,就欲跪倒。
曾火火眼疾手快,赶忙扶住对方:“顾掌柜言重了,肃靖地方不法宵小,本就是肃靖司的职责。”
“况且我生平最恨采生折割的畜生,必将全力以赴!”
在曾火火连翻劝慰下,顾修然重新坐好,他这时候才想起来,今天曾火火是上门求药的,赶忙问道:“曾捕头今日上门,可是家中有人患病?”
曾火火倒是有些汗颜,这时候说求取七叶静心草,实在是有携恩图报的意思。
见曾火火一时间有些语结,顾修然毕竟老于世故,猜到对方所想。
他直接开口道:“曾捕头但说无妨,整个定州城谁不知道您是为民请命的好官,哪怕没有犬子的事,顾某也希望能够尽到绵薄之力。”
“顾掌柜谬赞了,在下此次前来,实是为了求取七叶静心草!”曾火火也不再忸怩,开门见山的数道。
“七叶静心草?”顾修然眉头微皱,思索着说道,“可是外形七叶如七星排列,拱卫中心一朵心形花瓣?”
“不错,这是此物!”曾火火大喜过望,找了这么久,终于有七叶静心草的消息了。
“曾捕头说的,应该就是安神草。”
顾修然解释道:“这种草药传说在数百年前在定州这一带十分常见,后来莫名的被一采而空,导致几乎在定州绝迹。”
“是故寻常医者别说见到,听都没有听过。”
“顾某日前有幸得到一株,前段时间因为犬子经常午夜惊醒,惶急大哭。”
“而那安神草散发气味有安神助眠的奇效,所以将其制成香囊,交于犬子佩戴。”
“他被掳走那天,香囊正是佩戴在身上!”
曾火火离开庆春堂药铺的时候,顾修然亲自送到门外,一躬到底:“犬子的事就拜托曾捕头了!”
罗老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
生本来也想说什么,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