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对这件事都是一知半解的,估计也没人知道其中细闻。
可一想起来脸就不受控制的发烫发软。信王殿下有时候严苛面冷,有时候又变得奇怪。
比如说前两天在马车里,又比如说昨日在阁。
寂静空无一人的阁,信王说教导她读,可读也不好好读,他非要叫她靠在怀里,两个人捧着一本看,可柔安心烦意乱,哪里还看的下去。看着看着,她又被迫半仰着头,嘴巴也合不上了。
灯影昏黄,夏日天热,柔安的脊背渗出热汗黏住贴身衣物,无助的推搡了几下,可那人力气比自己大的多,轻而易举的就攥着她的一对腕子锁在背后。
呜呜求了半响饶,才被松开手。信王真是奇怪,喷涌的情绪铺天盖地将她淹没,她无力挣扎,只能堪堪承受。后来他心疼手腕上攥出的红色痕迹,给她细细的抹了药,给她的房间里更换了上好的浮冰,换了昂贵的金丝细纹红布衾,盖在身上凉丝丝滑溜溜,一件可价值千金。
柔安不由得看着一室珍宝犯了难。世叔对她愈发的好。
江柔安视线迷茫放空,看着帐子外纵马疾驰的勋贵豪爵,她一眼便认出了哪个是信王。只见他一箭将湛蓝天空展翅的双雕射下,有小厮疾步去捡,周围权贵无一不拍手称赞。
这样耀眼的男人…
似乎有所察觉,不远处的男人锐利视线捕捉到她的。柔安立即垂下脑袋装作喝茶。
滚烫的清茶翻滚着浮沫儿,烫的她舌头尖有点酥|麻。就像昨天晚上似的。
呜…该怎么样才能不去想呢。
柔安要被自己的心思磋磨死了。
正发呆时,信王驾烈马疾驰而来,停在柔安所在的大帐前。
眼前的少女容貌娇美,一汪清澈的眸子中泛着水光,因为刚刚喝了茶,唇瓣微嘟着,惹人怜爱。她今日穿了件碧色的摆裙,胸口前绣着漂亮的几只梨花。
像只等待主人的,乖到不能再乖的小哈巴狗。
似有绒毛在胸口瘙痒,李邵修目光渐深,他朝她伸出手:“过来。”
烈马在原地走了几步,被牵掣住,老实了片刻。
柔安犹豫片刻。信王殿下在众目睽睽之下等着她答应。
她摇了摇头:“我还不会骑马…”
“我带着你。不必害怕。”
他笑道:“怎么?还怕这匹疾风把你甩出马下么?当真如此不相信我?”
江柔安倒是不担心这个。她知晓,只要世叔在身旁,她便是安全的。她伸出嫩白的指尖,搭到男人的手掌心里,干燥宽大的手掌温热。
在众人的目光里,男子解开黑色披风牢牢将少女笼罩在怀里。
江柔安惊惶失色,推搡了几把:“世叔,他们都在看着呢…”
李邵修淡淡:“那又如何。”
烈马疾驰而去,权倾朝野的王爷在猎场上傲意恣睢。哟,他马上带着的那个姑娘生的容貌倒也不错,一男一女天造地设似的。
一群女眷看热闹似的伸直了眼睛,直到烈马的影子消失在后山,心里难免各自猜想了起来。
“那个姑娘姓江,已经在信王府住了小半年了!信王殿下平白无故的捡了个漂亮侄女儿。”
“是吗?二人以叔侄相称呼?这可不错。”
“不过,真的只是侄女吗?”有女眷问。
若是叔侄关系…
可他看向她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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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硕郡主摘了几篮子野果回到帐子里,越想柔安问得那个问题愈觉得不对劲儿。不会是真的有人咬柔安的嘴巴吧?
她回去后,帐子里空无一人,桌上的热茶还有余温,桌上摆着的团扇上绣着几簇洁白的垂枝茉莉,是柔安的扇子。
“江姑娘呢?”
“江姑娘被信王殿下接走骑马去了。”身旁站着的杏衫婢子回答。
“哦,被信王殿下接走了呀…哼,真是重色轻友,也不告诉我一声。”
和硕郡主脚步猛地一顿,连野果子也忘记了吃,联想到某些事情,她惊讶至极,半响后又摇了摇头否定自己的想法,“我一定是多想了,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