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向经济学教授沈长龙老师请教一下,是这样的吗?”主持人问向他。 正在琢磨沈临风发言的他顿时心里一惊,怎么突然间点我名了呢?“关于详细数据统计方面,我们一直都在进行中,因为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涉及到了众多方方面面,关乎着广泛社会大众的集体利益,同时也有社会福利体制的改革,兼顾民生发展。” 沈长龙说了很多,说了一串能把人听得云里雾里的话,可仔细品味下来就能发现,话虽多,可一句有用的都没有,归根到底就一个意思:没有数据。 可毕竟是电视直播,如果直接说没有任何数据支持,岂不是显得自己这个经济学家做事不到位吗?显得政府工作不够吗? 所以,就得先扯一顿别的,然后再用一种委婉的话术告诉大家,真的是没有数据……自己体会就好。 “这个姓沈的教授说了些啥啊?罗里吧嗦的,俺怎么一个字都没听懂呢?”秀妮一头雾水。不是听不懂字,而是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可串联到一起之后,就听不懂了。转着圈地说了一顿,到底是个啥意思?没怎么读过的秀妮当然不明白了。 反倒是当婆婆的,长年累月跟在沈长城这个干部身边,对于官场上的道道和发言,长期以来,熏陶出了不错的洞悉力。 “没听懂就对了,因为说的全是没营养的废话,意思就是他不知道。” “嗐!不知道就说不知道的了!净特么的瞎扯淡!”直肠子的秀妮不满地骂骂咧咧。 反倒是一边的沈临光关注到了一个奇怪的细节。“妈,他是姓沈的,跟我爸一样,也是个长字辈,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位叫沈长龙的经济学教授,是咱们本家的亲戚呢?”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呢? 婆婆摇了摇头。“不知道,也没听你爸说过有这么一个亲戚,可能确实是本家,不排除这种可能,只是太远了,不走动罢了。” 是不是本家,一点儿都不重要,关键在于“是敌是友”,从目前来看,沈长龙的表现有点拉胯,面对犀利的提问,只能以套路废话应对。 这只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这个经济学教授有点徒有虚名了。 “工资半年一发,一年一发,属实是夸张了一些,但这是确确实实存在的现状,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也是复杂多样的,需要通过多种维度来解释。” 自知面子掉了的沈长龙赶紧找补。“工程款的结算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首付款,第二是尾款,尾款的结算,需要所有工程全部验收结束之后才会予以发放。验收工程又涉及到安全、卫生、质检等多方面。未来关于这项工作的改进,我们也正在努力中,争取尽早让所有进城务工人员实现月薪制。” 好吧,这一努力就是三十年起步,等把初代农民工全部熬老了也没有做到,正如这位教授说的那样,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复杂多样的,这是整个社会的问题,不是一两个人几句话就能改变现状的。 “农民工群体在城市打工的收入可能不尽人意,但是,我们要注意的一点就是,城市的医疗资源、社会保障资源,以及生活环境的便利性和舒适性,都是要远远强过于农村的。”就在这时,社会学的教授赵有田发言了。谁能想到,第一个发起进攻的竟然是台下还亲亲热热互拜师生的他呢。 就连沈临风也没有想到,不过,就愣神了一秒钟,随后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他是在考验自己! 师生关系不是一句话就能建立起来的,那只能叫“口盟弟子”,能否经得住实战考验,才是加深这层关系的核心要点。 没事儿,就当是“毕业答辩”了,小意思,能难得住我? “赵教授说得在理,的确,在城市中生活的便利和优越性,是农村这种环境远远比不上的。大家都向往城市里跑,到城市里发展。但在人口快速涌入的过程中,我们要注意一个非常严峻的事情,那就是,城市现有的资源能否经得住超量人口涌入带来的消耗呢?” “老百姓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以及衣食住行,上学就医,等等。在现行的经济模式下,城市远超农村,正在不停地虹吸农村的人口。按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的话,早晚会有一天,农村会从社会版图中消失。可咱们真的做到了资源共同分配的基本逻辑了吗?” 沈临风问出了一句扣人心弦,令人深省的提问。在经济发展的过程中,可以允许一小部分人先富起来,可在日常生活中,总不能让一小部分人先吃上大米白饭,剩下的人吃糠咽菜吧?这是万万行不通的。如果是这样不公平的城市化,那么宁可不要!宁为鸡首,不为牛后,便是这个道理。 当这句话说完之后,愣住的人变成了赵有田,他真的没有想到,沈临风,一个工科出身的学生,看待社会现状,竟然会有如此洞悉力! 这种眼界和大局观,对于工科生来说,属实是超纲了!就连他这种专业研究社会学的人,都还没有看到如此深层次的东西。 说他是老师不假,大学教授的头衔不是吹出来的,但今天在赵有田看来,让这位学生实打实地给自己上了一课。 “城市会吸引乡下务工人口,这是毋庸置疑的,而人口涌入速度是一定会超过城市资源容纳速度,也是必然的现象。放在任何国家,任何地区,都是无解的。随着城市越来越好,人口涌入的趋势将会愈发严重。城市资源的分配,只会捉襟见肘。”而此时,三农问题专家孙光正的发言,却是认可了沈临风的观点。“与此同
时,当在城市里务工得到的收益,一旦超过纯粹务农收入之后,土地撂荒也就在所难免了,毕竟不会再有人愿意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