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难得见她面色紧张,下意识想到自己的身份,手里的动作顿了顿。
虽然老鸨从煤窑将他带了出来,走之前,他亲眼见煤窑管事的人在登记簿子上将自己的名字划了,标注染病亡。
进了小倌馆院里的打手一直守着门,加上每天灌上一碗软骨散,他就是想跑都跑不了。
直到那晚,灌了药被人扔进上房,被迫接客,见窗户没关,他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从窗户一跃而下······
好在老天有眼,自己竟然再次遇上她,望着面前才齐胸口的娇小人,赵玉再开口,声线拉的很低,“我有话想同你说。”
“什么事?”
宋南絮见他周身的温度都开始减低,连带方才染笑的眉眼,陡然严肃起来,声音不自主的软了下来。
“你随我来。”
明哥儿一出房门,见赵玉拉着宋南絮往西屋去了,下意识的也想跟上去,走到半道又顿住脚,觉得不妥。
阿姐都说了要嫁给玉哥了,他这巴巴的追上去······想了想还是默默的开始回厨房处理豆芽菜,顺带生起火,支起锅熬上一锅米粥。
宋南絮被赵玉拽进西屋,看着满屋子的竹制品有些发蒙。
屋里除了几间新的家具,其余的空地全部都是背篓,篮子,簸箕各式各样的工艺品,最右边的墙角还堆着好几捆片好的竹条,粗细不一,俨然就成了一个竹制品加工的小作坊了。
怪不得之前搭前后院的竹棚,宋大山老去砍竹子,当时她还觉得奇怪,毕竟两个竹棚实在用不了那么多竹子。
合着有一半,都是到这来了。
见她一脸惊讶的望着屋子的东西,赵玉耳廓微红,“这是我托大伯多砍些竹子,我也干不了别的活,就力所能及的编些东西,也能换些钱。”
这屋里的东西,少说也有十来件,一个竹篾匠一天最多编四个篓子。
他还要教明哥儿习字,哪有这么多时间?
再看他眼底的淤青,这肯定不是一个晚熬出来的,是每晚上都熬了。
一个篓子好一点的,大一点也就八左右,就算全卖了,也就能换个七八十钱,不过他这一份心意,属实是让她动容的。
“以后别熬夜编这些,家里现在还算宽裕······”
“我要说的不是这些。”
赵玉也是忘记自己屋里还有这么些东西,抿了抿唇将宋南絮拉到长案前相视而坐。
“不是这些,那,是什么啊?”
赵玉视线在她尖尖的下颚停留片刻,这些日子,家里所有人都长了些肉,唯独她没长,一张小脸还不抵自己巴掌大。
“昨天张大夫来看过了,说我的腿恢复的不错······”
宋南絮将视线从脚边的篮子收了回来,有些不解,“那这是好事啊!”
不过,他将自己拉进来,就是为了说腿恢复的不错?
赵玉顿了顿,目光不自在落到自己腿上,“你不是说,等我腿好了就能去官府领婚碟······还算数吗?”
花云川来那日,他就想过了,就算只有夫妻之名,他也不想把这机会让给别人。
“算啊,当然算。”
宋南絮笑着点头,上回自己要求他和自己成亲,他还生气了,这会他自己主动提出来,她自然是要顺杆往上爬。
“既然是要成婚,身世上我自然不能瞒你,我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