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佩瑜苦涩一笑，转而上下打量厉蓁蓁：
“果然倾城之貌，怪不得能让秉如此痴迷。
“果然七窍玲珑，怪不得能玩弄秉于股掌之间。”
厉蓁蓁欠身行礼，而后直视殷佩瑜，这个先后两次想要除掉自己的仇人之母。
陆秉怒道：“母亲慎言。”
厉蓁蓁暗喜，殷佩瑜太不懂拿捏人心，在这一点上，绝对是她的手下败将。
即便寻常母子关系，也没有哪个主君喜欢被母亲当众面刺，讽刺愚钝，被人玩弄的。
更何况是本就对母亲非常不屑的陆秉？
殷佩瑜叹了口气，语气稍稍强硬：
“没了戚千志，我不出一月便会气绝；
“你今日处死戚千志，便等同于处死你的生身母亲！
“你若执意为一女子如此，如何面对悠悠众口，又要这女子如何面对悠悠众口？”
陆秉抿嘴，犹豫着去看厉蓁蓁。
厉蓁蓁为了保持自己善良、与世无争的形象，此时不得不表态：
“若侯爷为我担不孝骂名，我更加罪孽深重。”
陆秉牵起厉蓁蓁的手，疼惜道：
“你如此单纯心善，若没有我在旁保护，如何面对这些阴险设计？
“如今真相大白，有我为你主持公道，不许再说那些死不死的话了，懂吗？”
厉蓁蓁感动落泪：
“侯爷，若不是你如此信任，我当真生无可恋。
“此事不宜再追究下去。请侯爷从轻发落，就此了结吧。”
陆秉把厉蓁蓁揽入怀，冷冷注视殷佩瑜：
“戚千志身为医者，望闻问切倒是用不到腿脚的。
“本侯只毁他双腿作为惩戒，不耽误照料母亲病体。母亲可还满意？”
殷佩瑜蹙眉抿嘴，还想说什么，却被陆秉阴恻恻的眼神逼得把话咽下去，无奈点头。
陆秉吩咐崔展：
“以防戚千志自行接骨，崔展，你用榔头击碎他的双膝。”
崔展为表忠心，毫不迟疑，行礼后便指挥下人把人带走，他去取榔头。
“慢着！”殷佩瑜又叫住崔展。
“母亲！”陆秉恶狠狠唤着本该是最亲密的称呼。
殷佩瑜发自肺腑，苦口婆心：
“秉，戚千志的腿不足惜，我只是不希望你被阴险女子蒙骗利用，日后想起懊悔自责；
“她所设计种种，无非是不愿与你做真夫妻。
“若要验证，其实很简单。既然她看似万念俱灰，死都不怕，大可与你今晚圆房。
“如若她再以身子不洁为由推脱，那么其心可鉴。
“戚千志的腿，大可留过今晚。是留是断，明早再做决定不迟。”
陆秉稍显动摇，充满期待地再度望向怀中厉蓁蓁。
厉蓁蓁从陆秉怀中脱离，淡淡走向月莲：
“月莲，伺候我沐浴更衣。”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全都惊诧不已。
陆秉则是惊喜多于惊诧。
***
青灯宅内，崔展跪在殷佩瑜面前，为刚刚明哲保身谢罪。
“不怪你，你当时那么做是对的。
“秉已经鬼迷心窍，你若是再为戚千志和柳妙菱说话，就会被认定与他们同谋。
“这穆绾柔当真了不得，轻而易举便折了我手下最得力的两个心腹；
“如今只剩你一人，须得更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