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王婆子母子俩儿,林母关上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亏得没娶了云哥儿,要不然这家里迟早闹翻天。
夏清倒是没将吴云放心上,他对林煦炎还是非常有信心的,他的哥哥,只属于他一人。
年十五一过,日子过得飞快,天气也渐渐转好。
家里所有人照常做活计,最忙的反而是林皓月这个小崽子。
自从年后重新回学堂上课,夫子打算明年让几个孩子参加童生考试,林皓月便是其中一个。
平日除了完成夫子留堂的任务外,夏清还在镇上院买了一些能帮助考试的籍,只要一下学,林皓月便和柱子钻进屋里一起讨论学习。
林皓月知晓上学开销有多大,对林煦炎从镇上带回来的纸墨笔砚极其珍惜,通常都是手拿一根木棍,搬个小凳子坐在墙角写写画画,能省则省。
即便如此,每月花在给他买纸笔上都是好几两银子。
林皓月不想家里的银钱白花,更不想自己的努力白费,便更加吃苦。
林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她没有让林皓月多休息,她知道不管结果如何,不论林皓月以后考得怎样,就看他现在知道上进的劲儿,也能对日后的状态窥探一二。
正所谓三岁看小,七岁看老,林家的汉子都不是孬的。
不用去卤煮铺子的夏清也没闲着,几乎一天都在屋子里倒腾从老木匠家拉回来的纺线机、梳棉机,还去集市收了不少棉花回来。
夏清坐在屋子里,犯愁怎么才能把棉花和兔毛混合在一起,又怎么才能纺线不断,之后还多亏了林母会纺线织布,这才一点点解决问题。
夏清献宝似的拖着一捆白灰色棉混兔毛的毛线。
“娘亲,快看,我纺出毛线了!”
林母光听夏清的语气都知道他的激动和欢快:“是吗,快给娘亲瞅瞅。”她接过毛线,面露不可置信:“这就是兔毛和棉花做的?这手感也太软乎了吧,白白灰灰的也好看唉。”就是毛线太粗,绣花针也用不上啊,不知道清哥儿捣鼓出来准备做什么用。
夏清眼睛弯弯地瞧着粗细还有些不均匀的毛线,已经很是满足,他知道等技艺熟练,别说是粗细均匀,他还能做出超细的毛线,先给每人织一双袜子,他可是不太喜欢一点都不贴脚的足袋。
岑水儿也摸了下,手感确实柔软,他同样也很好奇夏清打算做什么,问道:“嫂嫂之后打算用毛线做什么。”
夏清眼睛更亮了:“能做的东西可多了,毛衣毛裤、毛鞋、毯子垫子帽子包包,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林母和岑水儿同样一副,孩子(嫂嫂)是不是睡迷糊了的表情,缓缓地、异口同声疑问道:“啊?”
不是他们不信,是真的无法想象一根长长的毛线是怎么变成夏清口中说的那么多东西的。
夏清不纠结林母和岑水儿信不信,他反正很是自信说的那些东西是一定能做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夏清更加忙碌地纺毛线,他没有给棉染色,毛线是什么颜色全靠里面混的兔毛是什么颜色。
灰白、黑白、棕白、纯白,这四种颜色家里已经放了好多。
只要夏清毛线一纺出来,绕线的活计便交由林母和岑水儿。
两人一个动作,毛线圈用两腿膝盖固定,双手配合地将毛线绕成一团一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