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焦土......”萧凝神望向破军手中的小鼎,虽然他没有看到所谓的末日焦土究竟是什么样子,而且它所散发的力量也全都被那一尊鼎所掩盖,但是山海之魂对于它的悸动,却是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挡的。
破军对于末日焦土的介绍就是这样的短暂,萧只能求助于苏君霖。
“星夜启明虽然是纯粹的光属性神术,但是对于你图腾的完善没有什么帮助,可是末日焦土却不一样了,刚才破军介绍时提及的黄昏殿,其实是圣光宗的下属,可是黄昏殿的殿主一贯特立独行,从来不接受神宗的管教,而圣光宗能够容忍黄昏殿的游离,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这末日焦土!”
苏君霖的美眸中闪烁着淡淡的黄沙,而黄沙深处是狂乱的烈焰,她轻启红唇,一字一句地说道:“末日焦土无相无形,却代表着终极的毁灭,只需要一丝,就能令万里之地,片刻荒芜!”
听完介绍,萧不禁动容,他在那一尊鼎中感受到了火与土的规则,而这两种规则竟然完美地共存着,萧不禁联想到了毁灭之桩,但是毁灭之桩的力量似乎比末日焦土更加恐怖,或许末日焦土的力量,就在于火与土的平衡被打破之后的湮灭吧。
“我知道这个东西能够带给我怎样的帮助了,也知道了为什么我对于星夜启明并不满意了......”萧看着被破军放下的小鼎,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真是意外之喜呢,只是不知道节外会生出多少枝来!”苏君霖的嘴角勾勒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见萧有些茫然,就解释道:“你可以把黄昏殿当做是内务府。”
苏君霖的解释很简单,但是萧却很明白了。黄昏殿不听从神宗的管教,相当于是哽在神宗喉间的一根刺,以萧对神宗的了解,神宗比起淡然的天帝,有着强烈的权力**,黄昏殿既然将镇殿之宝流出,就算神宗保持沉默,也会有很多人出来替神宗排忧解难。
果然,当萧刚刚想到这一点,准备作壁上观,反正他已经明白了山海之魂强化的道路,得到末日焦土只是锦上添花,就有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刚刚准备介绍下一件宝物的破军,如同一条潜伏在草丛深处的阴冷毒蛇,舔了舔在座各位的脖颈。
“梁萧,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将神国之宝示于人前,就不怕陛下治你的罪么?”
“老头子想治我的罪,哪里需要我犯什么过错,他既然不想理会我,你这个当干儿子的就别****老子那份心啦!”可是当这一声阴冷的质问过后,八号房间里却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萧挑了挑眉,这个声音的主人似乎正以一种最惬意的姿势躺着,然后像是在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
“你!”梁萧虽然一副随意的样子,但是他所说的其实是诛心之言,如果二号房间里的这一位神宗冕下的干儿子已经将自己放在了神宗的位置上思考了,就是对于神宗最大的不敬,而且当他给梁萧冠上了一个天大的罪名之后却发现梁萧竟然并不是七号房间的主人,这就让他感到非常尴尬了。
以至于张了张嘴,除了喊出一声色厉内荏的你,就说不出任何话来。
其实对于他这样从未经受过波折的天之骄子,也是非常擅长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可是他仿佛看到八号房间里那一层薄薄的轻纱下,有着一双虽然朦胧,却酝酿着无尽杀意的眼睛。
仿佛一言不合,身为黄昏殿殿主的梁萧就会闪电般出手,将他轻松斩杀,毕竟现在的他还没有成长起来,梁萧却是一殿之主,而且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着诸神乐园的守护的。
可是当破军微微扫视两个房间,选择缩回伸向第八件宝物的手,表现出一副两位要打要杀请自便的姿态时,梁萧就收起了他的懒散,正襟危坐,仿佛要以圣魂境最完美地姿态接受神魄境的挑战,这就让二号房间的主人所感到的尴尬,瞬间升级成了羞辱。
“梁萧,我以圣光宗天罚殿监察史的身份询问你,我圣光宗的重宝末日焦土遗失,你为何不上报?”
圣光宗白塔之下有诸多神殿,各个神殿各司其职,其中天罚殿的责任就是监管圣光宗的信徒,一旦有人背弃了圣光的教义,选择了堕落,那么天罚殿就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残忍,可是仅仅凭借监察史的身份,是无法对一位殿主进行监督的,所以二号房间主人的行为,其实是因为已经在愤怒之下乱了阵脚了。
“什么时候圣光宗的殿主都变得那么没有尊严了,连一个小小的监察史都能够对我兴师问罪了?”梁萧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不屑地摇摇头,对隔壁七号房间说道:“隔壁的这位朋友,黄昏殿换过那么多次主人,我也送了几粒末日焦土给朋友,我对你到底是谁并不感兴趣,可是你能不能告诉那一位小朋友,你的末日焦土是偷的么?”
“连我都能够偷到镇殿之宝,圣光宗的防御还真是不堪一击啊......”这是七号房间的客人所作出的回应。
梁萧笑了笑,他仿佛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做是圣光的宠儿,或者他根本就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摇摇头,看了二号房间一眼,有装出一副扼腕叹息的样子,低声道:“我忽然想起来护卫圣光宗,是天罚殿的职责吧,竟然让人偷了我黄昏殿的镇殿之宝,真是不知道要死多少个监察史才能够平息这件事情呢......”
“二号房间的这位大人既然知道此事是老夫所为,此刻还不动手,难道遗失了你们教典赋予你们的勇敢了么?”七号房间的主人添油加醋,毫不掩饰自己圣魂境界的波动,强大的气息令身处九号房间的萧有了一种被打了鸡血的感觉。
他对神宗没有一点好印象,所谓父债子偿,既然二号房间的主人是神宗的干儿子,萧自然要仇视他,而且在座的各位似乎对于圣光宗都充满了恶意,当七号房间的主人要给神宗的干儿子扣上一顶大帽子的时候,非但没有人施以援手,他隔壁一号房间的主人还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这一任的神宗,处事不公!”
随着这一句话响起,直接将矛头对准了神宗,大家似乎都忘记了现在是一场本应表现得融洽的茶会,重点在于以物换物,不过现在的氛围似乎比贺老板预期的更好,只是二号房间的主人在诸位强者你一言我一语的奚落中还能隐忍不离去,真的让萧不得不佩服他这日后必成大器的潜质。
“咳咳......”萧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他想到虽然在座的各位的身份都是保密的,但是二号房间那位客人将今天的事情告知神宗,萧相信以神宗的能力,是可以调查出究竟是谁在说他的坏话,这些人既然敢明目张胆的议论神宗,显然是不会害怕他的报复的,但是萧的处境就非常尴尬了。
所以他打断了有热火朝天趋势的议论,淡淡地说道:“诸位的茶都要凉了,让我们看看梁殿主带来了什么宝贝吧!”
在这样性质的交易会上,客人一般都不会以真面目示人,因为他们拿出的宝物,很可能会是见不得光的东西,在大家都保持沉默的情况下,交易自然能够顺利进行,可是二号房间的主人却打破了这一个潜规则,所以犯了众怒,当然,不排除神宗的行为处事本身就值得诟病。
可是无论如何,这里都是龙城,在龙城做事需要明白点到为止的道理,在萧一句提醒之后,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但是他们和破军都深深地看了一眼之前从未发言的九号房间一眼,因为这里的老顾客都清楚一件事情,房间的号数越大,说明客人的身份越尊崇,或者是与贺老板的关系越亲密。
然而连破军都不知道自己的老板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位好朋友,所以见多识广的他对于萧的宝物也格外的好奇,因此他果断地掀开了梁萧带来的宝物,脸上职业性的笑容顿时变得僵硬无比。
萧相信盖在宝物上的那一块红布是一件不错的宝物,因为它隔绝了交易品的波动,当掀开之后,竟然露出了一尊与盛放末日焦土一模一样的小鼎,只是这一尊鼎里散发出来的不是土的深邃与火的炽热,而是缥缈的风与狂乱的雷。
破军手中拿着红布,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来,忍不住看了十号房间一眼,又看了看八号房间,最终看向了二号房间。
也难怪破军说不出话来,在座的各位都被梁萧的胆大妄为吓了一跳,他拿出来交易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天罚殿的镇殿之宝——流光之墟!
如果说一粒末日焦土的流出与梁萧无关,那么梁萧拿出流光之墟的时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件东西的来历了,可是梁萧似乎没有感受到异样的目光,哈哈一笑:“各位不要紧张,只要不动摇本源,拿个一些什么镇殿之宝出来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千万不要问我这是哪里来的,刚刚这小朋友不懂事,让大家见笑了!”
“这个梁萧,真是坏得很啊......”萧摇摇头,二号房间的主人之前一直咬着梁萧出卖神殿重宝的罪名不放,一转眼却被告知他的殿主同样拿出了自己神殿的重宝在交易,而且那还是对各个神殿有着监察职责的天罚殿,萧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响亮的耳光。
“这个梁萧的确是个很厉害的人!”苏君霖对于梁萧也有很高的评价:“黄昏殿是圣光宗明面上最具战斗力的神殿,不知为圣光宗消灭了多少所谓的异端,梁萧表面看起来放荡不羁,可是父皇说过,他对于圣光的信仰或许比神宗还要坚定!”
“哦......那的确是非常可怕了......”萧深以为意,圣光宗所信仰的圣光并非光明,而是永恒之光,是最纯净的光,据萧所知,光明主宰的力量也来自于永恒之光,永恒之光其实是这一个世界,所以这一种信仰所换取的,是无比强大的力量。
如果按照天帝的判断,梁萧的信仰比神宗更坚定,那么他变得比神宗更加强大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是一种非常神奇又非常复杂的交换,能够感受到永恒之光的人,在永恒之光里,就是备受眷顾的宠儿。
“还有,你也不能小看二号房间里的那个人,他是神宗的义子,名叫王子城,别看他现在被压制得说不出话来,那是因为他的对手是梁萧,你再想一想他为什么能够坐在这个地方。”苏君霖发现萧眼中闪过对于王子城的轻视,所以出言提醒。
萧想了想,王子城虽然自称是天罚殿的监察史,但是这一个身份并不能够让他和在座的各位平起平坐,而神宗义子的身份虽然能够得到很多人的善意和效忠,却并不能够让贺老板修改他的规则,所以王子城必然还有着其他的身份!
“龙城之中遍地宝座,想要坐上去,并且拥有相应的话语权,需要的是实力,你能够成为血狱司司座,不是父皇的青睐,也不是他在戏耍你,而是他真的信任你!”苏君霖对萧露出了一个微笑,虽然被面纱所掩盖,但她明媚的眼眸就足以融化萧的心。
“刚才我说黄昏殿是圣光宗明面上最强的战力,但是在神宗的手中还掌握着两支集合了圣光宗所有强者的神秘队伍,连我都不知道它们的名字,可是我知道其中有一支队伍是神宗特意为王子城打造的......”苏君霖觉得自己说的还不够仔细,不足以让萧万分警惕,于是补充道:“那里不乏梁萧这种境界的强者!”
对于苏君霖所说的话,萧只想问一个问题:“这家伙真的只是神宗的干儿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