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我大叔家里现在是过好了,你看这一大家子人齐齐整整的,可多好?”
许世全看着眼前这二十来口人,感叹道。
这事儿连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日子好过了才能一大家子人回老家啊。
要知道从抚松来这边一趟挺麻烦呢,要坐火车到通化,再从通化坐客车到桓仁,然后再从桓仁倒车到青山沟。
这一家子二十几口人,都不用说别的,车费加吃住,得不老少钱呢。
一般的人家,谁舍得这么祸害钱啊?
许家老老少少二十来口人,穿着打扮都比一般人好,反正银矿子这地方,是没见过穿戴这么好的人。
而且从各人的神态上来看,也不是那种为了出门特地打扮的,人家平常日子应该就是这样。
许世全看着远道而来的亲人,心中高兴之余,也是万分感慨。
人生际遇或许就是如此,当年大叔在这边过不下去,不得已带着妻儿离开。
当时村里不少人都说呢,就这样的走到哪里不也是被打击的对象?还能有好日子过?
可如今再看,人家这风风光光带着儿孙回乡,分明就是日子过好了啊。
那老话咋说的来着?哦,对,衣锦还乡啊。
“嗯,还行,你弟弟他们几个都有工作。
弟媳妇她们几个不是上班就是做买卖啥的,反正日子还行,能过得下去。
我跟你大婶这些年一直惦记家里头。
这不就趁着孩子们都放暑假了嘛,带他们回来看看,祭拜一下我爹我娘他们。”
许成厚也没说儿子们具体都干啥的,含混过去。
不是儿子们的工作见不得人,而是没那个必要过多的炫耀。
这次回来,主要就是想趁着老两口还能动弹,了却一桩心事。
要不然等着再过几年,就算心里想,也懒得不愿意走动了。
回来看看老家,看看老家的人,再祭拜一下先祖,就算是没了心思。
往后儿子们要是有心,就隔几年回来瞅一眼,实在是工作忙腾不出时间,那也没办法。
“哦,哦,那挺好,是该回来看看,不管咋地,也得知道老家是啥样儿啊。”
许世全闻言点点头,也没多问。
问那么多干啥?人家日子过得好,那是人家的本事。
他打听再多还能咋地?人家还能接济他几个?
他家虽说是还在银矿子种地,可如今年头好了,日子也能过得去,没必要攀着谁。
“你家几个孩子来着?老大也三十好几了吧?那几个现在都干啥呢?”
许成厚进屋都坐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着几个侄孙、侄孙女,想来应该是都不在家,于是就随口问了句。
“我家四个孩子,老大海河,就是你们走的那年生的,今年三十四了,在丹东上班。
老二是个丫头,叫金芝,今年三十一,前些年嫁到凤城那边去了。
老三金玉二十九,那时候咱村不是有下乡知青么?金玉就跟一个知青看对眼儿了。
那知青就是宽甸城里的,他回城之后,就想办法把咱金玉也带回去了,现在两口子也挺好。
老四海润二十六,高中毕业之后,他姐夫帮忙,也给弄宽甸城里去。
刚开始当学徒,现在也成正式工人了。
说起来,孩子都还行。”
提起四个孩子来,许世全这话语里带着点儿淡淡的自豪。
银矿子这么个穷乡僻壤的破地方,他家四个孩子都走出去了,谁也没留在山沟里种地,这就挺好。
至于说日子过得好坏,那是个人的本事。
爹妈只能从小养到大,后面的就全凭个人了。
许成厚一听,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