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寒囫囵塞了一嘴糕点,岁宁王府里的吃食还是一如小时候般美味。
思及菱贵妃的状况,跟姜舒尘告知了一声。
喝了口温茶润喉,腹中饥饿感消散,突然又想起这事儿跟皇帝还有些牵扯,只是现在没有证据,晏寒也不知道该不该跟姜舒尘说。
“怎么了?不合口味吗?”
余光瞧见她用餐的动作顿住,姜舒尘也放下了手中事务,抬起头来看着她,语带关切。
晏寒小时候便喜清茶香味,糕点不吃过于甜腻的,岁宁王府的糕点都是加的少许蜂蜜。
爱辛辣的重口味吃食,也曾告诫过她这等口欲对身体不好。
只是后来知晓她的身份,便晓得食物于她而言不会造成太大影响,过过嘴瘾罢了,也就由着她去。
自那时起,凡是她爱吃之物,做出此物的厨子,就一直留到了现在,未曾换过。
转眼十五余年已去,厨子都已儿孙满堂了。
“阿岁,有一件可能跟你父皇相关的事情,你想知道吗?”
抿了抿唇,稍加犹豫,晏寒觉得还是询问一下姜舒尘自己的意见为好。
若他心中在意,她便提醒一下先做打算,若他不在意,只要不影响自己的计划,那她也不用放在心上。
姜舒尘沉默,重新低下了头,额前的碎发落下来,挡住了他脸上的表情,光影叠嶂,让人看不真切。
晏寒看着他,也没催促,时不时咬上一口茶点,两人安静地对坐。
“跟诅咒有关,对吗?”
过了会儿,姜舒尘出声了,声调还是跟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但晏寒听得出来,他是有些纠结和无奈的。
“是。”
晏寒点头回应,姜舒尘能猜出来其中关联性不奇怪,从小他就很聪明,看似对一切不关心,实则心里总归是有杆秤。
“你说吧。”
似是给自己做足了心里准备,姜舒尘拢了拢身上的长袍,认真地注视着晏寒。
“我瞧了菱贵妃体内的咒术,与我曾在皇帝手腕上看到的力量气息一模一样,那东西缠在他手腕上,但皇帝身为人皇,天之子,妖邪要想直接对他造成影响,是会受到反噬的。”
“要么经年累月,不停地在他周边施加妖术,一次一点,让他自己沾染上,时间长了,在他身上的积压的那些妖气便会慢慢产生作用,是他自己主动惹上的,妖就不会受到太大的反噬,要么,对方就得是人类,才可对皇帝下咒不受天道法则约束,只是现在我还看不出来具体会发生什么。”
晏寒详细告知了在皇帝身上发现的不同寻常之处。
“能分辨出这道气息的主人是人还是妖吗?”
姜舒尘思索着,手中不自觉地捏着茶杯来回摩挲。
叹了口气,晏寒摇头,菱贵妃体内那道力量属于咒术,咒术有自己独有的气息,分辨不出。
国宴的时候皇帝身上就携带着微弱妖气,也没法判断是红气散发的还是他身边潜藏的。
“不过话说回来,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在身怀龙嗣时给自己下咒?还是必死咒。”
姜舒尘表情严肃,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晏寒想起自己来还有另一件事,于是开口问他。
菱贵妃中的诅咒跟姜淮烟可不同,姜淮烟那个只能算小打小闹,在伤口处下咒阻止愈合,让其渐渐溃烂,疼痛致死。
但菱贵妃的咒术是由内而外,现在看皮肤表面没有伤口却也呈现出溃烂之势,实则内里怕是已经糜腐得不像样子了。
晏寒以灵力保住她的心脉和腹中龙子,减缓她的痛楚,也是撑不了几天的。
“你说菱贵妃的诅咒是她自己下的?”
只一句话,姜舒尘便明白了晏寒话中的意思,明显也带着些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