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寒的手扒住姜舒尘的肩膀，一边摇晃一边喊。
有了台阶下，姜舒尘动了动眼皮子，悠悠睁眼，眉毛皱起，眼神里还有些迷茫和困倦，看上去真跟没睡醒一样。
“阿岁！”
晏寒朝前拱了拱脑袋，两人的距离极近。
姜舒尘愣了愣，房间里没有烛火，借着窗外的月辉和院子里的灯笼，他能看见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很专注地在看自己。
“晏寒？你怎么来了？”
姜舒尘声音还带着些睡梦中的嘶哑，装作什么都不知晓地坐起身，一下子拉开了和她之间的距离，眼神似有无奈。
白日里才跟她讲过，她已经是大人了，不可跟男子过于亲近。
现在看来，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今日西郊起的大火，你听说了吗？”
晏寒完全没察觉到姜舒尘的窘迫，起身坐在了他的床畔，煞有介事地问他。
在她的认知里，她跟姜舒尘一直是亲密无间的伙伴，十五年的时光没有改变任何东西。
“嗯。”
姜舒尘扶额，点点头，这个事他有所听闻，动静闹得还挺大。
“死的人是你要找的下咒人。”
没有迟疑，姜舒尘想到今早晏寒在宫里跟他说的话，瞬间就做出了判断，肯定道。
“没错，我跟你讲，我上午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死状不是普通人类干得出来的，但是既然都让我看到了尸体，下午那场大火就显得多此一举了。”
晏寒对姜舒尘毫无保留，说起话来小嘴一开一合，喋喋不休。
听到晏寒的讲述，姜舒尘的睫羽动了动，他知道晏寒的能力，既然她看过现场，那院子里就必不可能会有她遗漏的信息。
那这场火确实就很多余。
除非……
“或许，杀人的和放火的，本就不是同一拨人。”
姜舒尘思考时手指不自觉地搓了搓，晏寒盯着他，突然就笑了。
阿岁果然还是阿岁，一点儿没都变。
从小他就有些暗搓搓的小动作，尤其是专注一件事情的时候，过于投入，指尖就会下意识地捻动。
跟他待一起的时间长了，她便也养成了这个习惯，能帮她提升专注力。
“笑什么？”
姜舒尘挑眉，大半夜闯他卧房说有事的人是她，认真分析正事又在一旁神游的也是她。
“没，只是觉得阿岁好聪明。”
晏寒摇摇头，眼睛弯弯的，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褪去平日里的冷艳，此刻的她格外鲜活可爱。
经姜舒尘这么一说，晏寒就想明白了个中关键。
她白日看到张邱尸体的时候，并未打算深入这件事，所以看他因果未来的时候，也只是简简单单过了一下他最近发生的事情，并不完整。
于是画面里出现了那个蒙面男子格外引起他的注意，剩下的多数都是他的生活碎片，在皇宫内的日常。
但如果张邱背后本就不只一个同谋呢。
或许他的死，是另外一个甚至多个同谋都意料之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