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姜暮昭本来是跟晏寒并肩前行的，突然察觉到身边的人脚步凝滞了片刻，回过头发现她的衣袖遮面，露出来的眉头紧拧，下意识地询问。
“许是头一次进皇宫，过于庄严，有些不适应。”
晏寒放下手，恢复了平常的神色，随口回应了一句，说完便继续往前走。
皇宫里有妖患，但这妖患的存在宫内是否有人知情，或者说是否是某个人豢养的，她还不清楚，现在的她无权无势，暂且不要惹火烧身的好。
且说不是还有那两位修仙的皇子嘛，听闻他们进仙院学艺已有数载，兴许他们会发现端倪，看看情况再说。
姜暮昭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没说什么，大跨步跟了上去。
此次国宴隆重，周边大大小小十几个友好国使臣都已到齐，朝中有头有脸的大臣亦在，殿内安置不下这么多人，于是将宴会场地改在了御花园。
晏寒和姜暮昭进来的时候，大多数臣子的席位都坐满了，使臣也来了个七七八八。
主位龙座下首左手边第一个位置，一道不同于宴会热闹氛围的身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也没有宫人伺候在侧，自顾自地给自己倒着茶饮，清冷又优雅。
晏寒一眼就看到了他，眼中银光流转，转瞬消逝。
从他开始，往下依次坐着几位皇子公主，紧接着是各国使臣，再往后则是朝中重臣，按照官职大小依次向下顺位。
姜暮昭的坐席正好在阿岁对面。
扫视了一眼全场，晏寒很快收回了目光，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昂首挺胸地跟着姜暮昭，穿过人群一路往上位走去。
进御花园的时候姜暮昭就一直在注意晏寒，发现她的视线打量过全场，也没在谁身上有停留，暂且收起了心中疑虑。
两人在路过西朝国使臣团队的时候，姜暮昭的眼神余光悄然落在了里面某个瘦小的身影上。
据暗卫回禀，此人就是西朝国的长公主，西朝羽澜，以国姓赐名，足以见其身份尊贵。
西朝国君本有意跟他们青璃和亲，但青璃的地位明面上始终是高于西朝的，他们无意将公主远嫁，西朝只能退而求其次，给自己唯一的公主找到合适的郎君。
青璃自然不会拒绝，两国交好利大于弊。
此事倒不是秘密，只是没想到真的被晏寒说对了，公主竟亲自来了青璃。
晏寒参与国宴一事一经传开，在姜暮昭身侧特地多出来一个席位，正是给晏寒准备的，不过她只有半席，屈居于人下，好在位置是在上首，这样的安排也算合理了。
她倒不怎么介意，直接就坐了下来，姜暮昭瞥了她一眼，没作声。
两人落座后，姜暮昭忽然举起面前的酒杯，遥遥朝着对面示意，对面那人也端起茶杯回应。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一人平静无波，一人暗流涌动。
一杯酒尽，姜暮昭目光玩味，看向了身边的晏寒，轻声道。
“对面那人便是本王的五皇兄，姜舒尘，是青璃国举国上下都知道的，最受宠的皇子。”
姜暮昭说这句话的时候声调没什么起伏，晏寒却能感受到特别强烈的嫉妒和苦涩。
她安静地听着，没有回应，眼神也落在了姜舒尘身上。
此刻的他正低头看着茶杯，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使臣团已经到齐，大臣们也全都落座，左右首两边的排头是青璃的皇子公主。
期间时不时的就会有几道目光落在晏寒身上，不知是对她的本事好奇，还是为她的相貌惊艳，偶尔还有几位大臣上前来攀谈，说是感谢她给府中内人算的一卦，结果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