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志林听完了小东北讲述的诈骗经历,陷入沉思,他想着,很多人或许就是这样,在不同的环境下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选择使用各种手段,至于别人的痛苦,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自己欢喜就好了。
诈骗到手的钱财很快被小东北挥霍,追回的只是一小部分。或许对这个左倩女士来说。钱财并不显得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感情上的双重欺骗,法律只是对他诈骗的钱财的罪行进行惩罚,而女士所遭受的感情诈骗却无法弥补,也许他这一辈子在也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也或者说,她至死都会认为一个真理,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他想到自己的案发地,就在爱都娱乐城,而他本人,只是去过这里一次,甚至只是逗留了短短几个小时,这个地方在外面的时候他并不熟悉。但以前他听柳海龙说过。于是他问小东北,你经常在夜总会和娱乐城玩,有没有去过爱都娱乐城?或者说,你对这个地方熟不熟悉?
小东北一脸的得意洋洋,“哦!你跟我说爱都娱乐城,这倒是问对人了,当然去过,当然去过啊!我还跟他们的老板娘有一番渊源呢?”
“还有一番渊源?你不会是在给我们讲故事吧?”许志林疑惑地问道。
“故事?就是个故事,你说对了,不过这是个真实的故事,我一点都没有打算骗你们或是隐瞒你们。”小东北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似乎觉得他需要的弓已经拉得够满了,气氛也已经烘托到位,于是伸了个懒腰后继续说道:“说来故事很长,你们得有耐心,听我慢慢说,爱都刚刚开始的时候,并不是现在的爱都娱乐城,只是一个小小的发廊,当时那块地,上面只是个铁皮房,铁皮房,对,就是一个很大的铁皮房,没有现在的灯火辉煌,也没有九层楼高,铁皮房又分隔成很多小商铺,租给一些小商家卖家用日常用品或是饮食零售,爱都发廊只是其中一家。”
“那它怎么又变成了现在的娱乐城了呢?这跨越也太大了吧?”许志林又问道。
“时代在进步,社会,也在不停的高速发展。”小东北故意用他那种特有的拿腔论调的语气,像一位说人一样说道:“但当时,它确确实实就是一间不大的发廊,发廊并不大,至于有没有做一些不三不四或者其它违法乱纪的生意,我也并不清楚,不过,那个时候我还小,我经常跟着老大去,老大经常喜欢光顾这个地方,所以,对这个地方非常熟悉。他到了这里的时候就总是买一瓶可乐或者是一杯饮料,让我坐在那个木制的椅子上看电视,而他却钻到了后门,现在想想,老大的行为确实是有些可疑,所以,我始终认为,我离开他算是走对了。”
“我们并不想听你老大的那些风流韵事,你还是和我们说说,爱都是怎样从一个发廊,变成一家娱乐城的?我对这样的事反而更感兴趣,因为你讲的这些,我不禁觉得有些荒诞,还有些离奇,就像在听一场故事会。在这种缺少自由和娱乐的地方,倒也是打发无聊和减少痛苦的一种方式。”许志林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他继续说道:“你得好好讲,我都快听入迷了,你以后要是有机会出去,或许靠着这吹牛的本事,总是能受那些婚姻失意或是不谙世事的姑娘们青睐的。”
“哦!我一点都没有吹牛,故事也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荒诞离奇,至于它是怎样从一个发廊慢慢变成一个歌舞厅,然后再到娱乐城的,这中间又有何奥妙和曲折,其实我并不知情,我只能把我看到的和知道的讲给你们听,要不,我夸大其词,你们总是以为我是在吹牛。”小东北又伸了一下懒腰继续说道:“爱都发廊慢慢地似乎赚到了钱,然后不知用什么方法,把原本经营其它日用品的小商家的店铺都赶走了,于是,并把整个铁皮房重新打通并装修一番,爱都发廊摇身一变,也就变成了爱都歌舞厅,请注意,这个时候,爱都还是歌舞厅,并不是现在你们都所知道的爱都娱乐城。歌舞厅开业之后都算得上是大众消费,每天都爆满,因为周边工厂很多,而歌舞厅却此一家。”
“歌舞厅就这么赚钱么?”许志林更加疑惑,“短短的时间里,别人都在原地踏步,而他们却从发廊到歌舞厅,再到九层高的娱乐城的巨变。”
“你问这个问题真是让我难以回答?你说,我又怎么知道他们到底赚不赚钱,赚钱的渠道又从何而来呢?我要是知道他们赚钱的奥秘,我也就不会在这里面和你们一块呆着,而是在外面和他们逍遥快活了,就像我,我老大也没有想到我离开他之后反而干了一票大的,转眼从一个跟屁虫成为一个富家公子的蜕变了,遗憾的是,这种日子我没有快活几天,就被抓来和你们一起呆在这没有自由的地方,要是今后我出去,可得多考虑考虑后果,而不是先考虑享受。”
“你今后出去,还想继续干这个?”许志林又问道。
“这话问得,比刚才那个话题更是让我难以回答,你说我不做这个,又还能做点其他什么呢?要是进厂打螺丝,我都赶不上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灵活了,我这飞黄腾达的野心和梦想,也就彻底结束了,所以,只能靠着在有钱的女人们身上找点钱花花,也或许还有翻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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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这么想的?”许志林问道。
“你这人真奇怪,明人不说暗话,我就是这样想的,不过这苦难的日子一下子还望不到头,我们还是来继续说说爱都的事,对了,我们刚才讲到哪里了?”小东北故意问道。
“你讲到了爱都歌舞厅,铁皮房,里面的小姐非常漂亮,你和老大经常去光顾。”许志林回答道。
“哦!你可真会添油加醋,比我更会讲故事,不过情况和你说的差不多,大概也就是这样。”小东北哈哈地笑着说道:“我们说到爱都最近几年应该是赚了很多钱,然后就把原来的铁皮房给拆了,修建了一栋九层高的大楼,名字也变成了现在的爱都娱乐城的。爱都歌舞厅的时候我和老大经常去,那里小姐漂亮。这你是说对了,比起其他夜场高了一个档次。后来改成爱都娱乐城了,就很少去,我听说那里除了正经的事不做,不正经的事全都做。老板娘是个女的,好像是r。不过我看她说普通话,比我还流利。还带有我们东北的特有口音。我敢确信,只有东北人说话才有这么纯正的东北口音。所以,我都怀疑,她根本就不是什么r,而跟我一样,完完全全的就是一个东北人。”
“一个r,说话的口音却是你们的东北口音?”许志林疑惑地问道,“你又怎么知道她是个r?又在新都开发廊,这算是吹牛露出了破绽吗?”
“我怎么知道她是个r?说话又是东北口音,肯定是有原因的,不,这压根就没有吹什么牛,而是实实在在的,只是你得耐心点听,而我,也慢慢讲,你听到后面也就慢慢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小东北说着问许志林,“你经常去爱都?怎么你对这种事好像一无所知。”
许志林摇了摇头,“没,没有,我很少去爱都。我也正因为一无所知,才对这件事产生了兴趣,进来的时候我在华盛总厂上班,所以很少去夜场,对夜场的生活并不了解,对爱都,更是你说的,完全一无所知。”
湖南头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在外面混得不赖,因为小东北诈骗这件事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是一个很成功的案例。此刻他插话道:“爱都娱乐城我去过,那个爱都的勇哥,王小勇,他就是我们湖南的,我们还在一起喝过酒。他还问我想不想在爱都做事跟着他混,我这人独来独往的习惯了,不喜欢有人管着,后来也就没怎么联系了。再后来去爱都玩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爱都娱乐城的保安经理了,带着一帮小弟,整天没事就在爱都吃喝玩乐,当时要跟着他就好了,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说来说去,我还是对这个老板娘感兴趣,许志林有些疑惑道:“一个r人能在新都开发廊本身也就离奇了,还在短短时间里,从一家发廊做到现在这么大的娱乐城,真的有些本事了,而且发展得这么快,顺风顺水,要是她本身就有钱,起初就不会做发廊这种小生意,要是她没有钱,能一步一步走过来,步步为营,稳步发展,这个女人真是不一般。”
“慢着慢着,这种疑问不只是你一个人有,很多人都说这个女的是r,但我老大则不这样认为。”小东北笑嘻嘻地继续说道:“我老大以前也有这种疑问,所以我们在外面的时候经常谈论起这事,老大认为这个女的是我们东北的,首先他的口音是我们东北的,我老大说以前还是爱都发廊的时候,店里有两个老板,是两姐妹,别人都称他们为‘二姐’,‘三姐’。但后来,这个发廊就只有‘三姐’一个人在打理了。因为我老大很早之前就来了新都,而且一直没做什么正经的工作,他经常去玩。要知道,我们东北人在新都做生意的并不多。所以虽然没有深交,但是印象很深。再过了两年,二姐好像又回来了,回来之后不久,二姐把三姐带去了r展,再次回来之后三姐则变成了r的身份,二姐却再也没有出现在新都。三姐这次好像是发了财,也把原来的爱都发廊扩大为爱都歌舞厅。爱都歌舞厅生意爆火,很快又扩大了规模,这才把原来的铁皮房全部拆除,变成了现在的爱都娱乐城。所以这个三姐绝对是一个商业奇才。以前老大和我还专门研究三姐这个人。她觉得三姐把生意做这么大,肯定是个有钱的主。”
“你们想以同样的方法诈骗三姐?”许志林问道。
“不是诈骗,是想办法弄点钱花花。我们除了这个也不会干别的,你说是吗?要搞钱,就只能找这样有钱的主。”
“那后来怎么样?”许志林和湖南头都急切地看着小东北。期待他继续说下去。
“后来怎么样,就是这个后来,让我现在想起来都害怕。“小东北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我们当时还是太年轻了,跟三姐比,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我们刚刚打听三姐的消息,她的消息显然比我们更灵通,然后就被王小勇带人狠揍了一顿。我记得当时老大被打的那个惨,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可能他们看着我当时年纪小,下手也就轻了很多。再后来,我们也不敢打探三姐的消息了。”
“这么说来,你们也很怕这个王小勇了,王小勇是不是这个三姐有什么关系呢?”许志林有些好奇地问道。
小东北听着又是摇了摇头,“我要是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这才见鬼了,自从那次被收拾之后,碰到什么爱都,三姐,又或是勇哥,我都得绕路走,这就像是根高压线,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能触碰的。”
“小东北,这你就是多虑了,真正厉害的,不是三姐,也不是勇哥,而是他们的老板,这个老板叫什么我并不清楚,但好像姓刘。”湖南头这个时候抢着说道:“小勇在我们这些人看来,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但不见得和三姐有什么关系。他说白了只是三姐手下的一个打手,奉命行事,我以前听他说起过三姐这个人。别说有关系,他们要见她都很难,小勇还要汇报后得到允许才能见到三姐。他们之间要真是有关系,那小勇就压根不用做这个保安经理了。”
“可是,你们刚才又说三姐这个人,起初不过是开了一家小小的发廊,怎么转眼之间,你们就把她说成了一个很了不得的女强人一样,这背后到底是你们在说谎,还是她真的有这么大的能量?”许志林带着疑问,看着湖南头和小东北。
“你要是不信,我也就实在没有办法,谁知道这短短几年的巨变,中间又发生了什么曲折离奇的故事,这中间我们也不得而知了。不过事实就是这样,这个女人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们不要想打她什么主意,免得像我那可怜的老大一样,被打得像落水狗一样扔在路边,这也就太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