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朕早有预料,否则真让给逃了。不过,也是朕疏忽,这密室的设计者乃是明月,朕当初不知他为何费劲心思,葬在机关布满的秋陵。原是早就有言相告,为铺路。”说时,他取出一张皱巴巴
的纸,放在芊泽面前。女子这才瞠目,不可置信的望回祁烨。
“美人计固然用得好,但朕也不马虎。”
那张被他踩在脚下的纸,他果真没有轻易放过。心思缜密至此,芊泽只叹自己的无知无能。
“这密室,机关算尽,没有这几个字,朕也进不来。明月他果真只想一人寻的到他。他当真,这般在乎?”他眸底阴兀浮生,忽明忽暗。
“可是芊泽,朕有言在先,朕嘱咐过,可还记得?”男子倏地低声说到,一双孤寂冷冽黑眸直勾勾的盯着芊泽。芊泽心惧,不自禁的后缩,却被男子拥的更紧。他俊庞靠着极近,几乎与芊泽贴合,他薄唇开合:
“朕说过,不要想离开朕。”他痛心疾首般蹙眉,“怎能欺骗朕,欺骗的如此轻快,想过朕会有多难受,多痛心吗?”
祁烨的胸膛里仿似凭生蹿出数团烈焰,烧得一颗心狂躁到无法安宁。她为了逃脱自己,竟历经千重险阻,甚至不惜抱着丧命之忧。她就这么讨厌自己,这么想方设法的逃脱?
芊泽感到他眸中节节疯长的阴鸷,开始挣扎后退。
祁烨却禁锢的更为牢固:“朕哪里不好了,是朕对太好,便忤逆朕是吗?”他用力的捏住芊泽的下巴,芊泽吃疼的喊道:“走开,弄痛我了,好痛……”
祁烨面目狰狞,咬牙望了芊泽半晌,旋即松开手来,挑眉轻笑。
他表情转换过快,令芊泽更为恐惧。
“莫怕,朕不会对怎么样了。”他抱她起身,轻柔如呵护稀世珍宝,但芊泽却一惊一乍,脸上毫无血色。
“朕只会疼,怎样对朕,朕都只疼。”他摩挲她嫩白的肌肤,指尖在她唇间,游走。“但朕却不会姑息那些教唆离开朕的人,那些人,朕一个都不想放过。”他语色里似有暗喻,芊泽大惊失色,当即便想到了上官柳莹。
她这才揪紧他袖襟,大呼:“别这样,这都是我一个人想做的,跟他人无关!”
祁烨却反笑,嗤之以鼻:“认为这样的话,朕能信?”
“真的只是我,皇上,是我不对,都是我一个人想逃。”芊泽仓惶乱语,祁烨以手封住她的嘴说到:
“芊泽,别再惹朕生气了,朕恼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他波澜不惊的恐吓芊泽,果真奏效。芊泽吓的噤若寒蝉,任由他抱紧自己,几个飞身掠过湖面,向出口急速奔去。他走之后许久,那层层蜡人林当中,才蓦然出列一位。
她亦是一袭白衣,和蜡人阵浑然一体。因为先前的屏息,她霍地粗重喘气,半晌才平复下来。还好她机警,并没有被皇帝识破,想时她展颜一笑,神色诡谲异常。她捡起地上被抛做一边的针管,放在眸前,一阵打量。
“终于,齐了……”
“皇……皇上出来了!”有人惊呼,继而又以更高亢的嗓音欣喜道:“娘娘也出来,出来了!!”众人闻声,一同跪地叩首,齐声道:“皇上,泽妃娘娘万福!!”
单喜见芊泽化险为夷,平安归来,不仅抹了一把老汗。他上前躬身道:“老奴失责,令泽妃娘娘受惊了。”虽然单喜明显看出,是芊泽自己跳下阶梯去的,但他知道知道规矩,便把事情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当作自己失责。
芊泽目不偏视,只是躲在祁烨怀里,闷声不吭。刚才她出来时,发现祁烨走的竟是一条捷径密道,从密道的新旧程度来看,料想在他知晓自己伎俩的时候,就已命人暗中挖掘了。原来,自己不过是瓮中之鳖,早已没有出路。他只是等着时机,出手逮自己罢了。
祁烨瞅了一眼怀里的人儿,浅浅一笑,便抱她上车,同时吩咐道:“即是意外,朕就不再追究了,摆驾回宫吧。”
“是!”单喜如释重负。
祁烨刚抱着芊泽走到车边,玉塞姑姑便慌忙上前接人,祁烨扫了一眼迎驾的奴婶,又在芊泽耳边轻咬:“小珺被送走了,是吗?”
芊泽头撇过去,置若罔闻。
但祁烨却笑意更甚:“当真保证,她已被送走了?”
芊泽这才蓦然回头,一双充满惊慌和愤怒的眸子,直直盯人。祁烨眯眼,畅快大笑,笑声中尽是得逞之势。芊泽痛苦颦眉,有觉胸口堵得甚慌。看来她,舍不得他,真是好傻。他早已不是自己所爱的那个男子,她又何苦念念示忘,舍不得呢?
有泪欲出,她却强行忍了回去。
寒冬腊月,心底也似冰天雪地,芊泽的胸间,竟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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