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愚昧而不可理喻的是,婪妃把自己抓着来了,皇帝就可以一时兴起的,调换过来,轻薄于自己?太可笑了,太可笑了!这一切难道都是因为,他们觉得好玩,觉得有意思吗?
芊泽想着,便觉得郁愤难当,胸口的气焰,一丈比一丈高。
而祁烨望着这样的芊泽,先是一愣,然后危险的眯起眼,低喝:“敢这样对朕说话,不怕朕杀了?”
他大踏一步,气势逼人的靠近芊泽,但芊泽却不退却,反驳道:“我怕!”
怎么会不怕,她一直都怕死。
她胆子小,她怕死,但并不说明她懦弱到,可以牺牲尊严给人随意践踏。
“我当然怕!”
她咬了咬下唇,眼帘微微垂着,泪珠却不可遏止的滚落。女子泪痕满布,发鬓微乱,看上去是那么的娇弱而狼狈。但她的小手却紧紧的攥紧,似乎是在凝结一种力量。芊泽感到,自己的心中的郁愤就如同厚厚的茧一般,缠得她透不过气来。她必须得发泄!
“但就因为我怕,所以就活该被人欺负,是吗?皇上,我只是一介孱弱女子,我手无缚鸡之力,而高高在上,能呼风唤雨。如此尊贵,而我如此卑微,而还要用的强权来压榨,欺负我,不觉得很卑劣吗?”
“!”
祁烨脸倏地的沉了下来,黑眸微微怒瞠。
“难道的强权,就是用来压迫一些,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的人们?然后,还自以为是的以此为荣?”芊泽冷哼一声,尽是讥诮的意味。芊泽可以过的很安静,很卑微,但是,她的心,从不卑微不低劣。
祁烨听罢,眉峰一挑,神情极其复杂。
“原来,就是这么看朕的?”
“我讨厌!”
她顿了顿,继而咬了咬牙,挤了挤眉眼,一字一顿的说道。
此话一出,本是怒意勃发的祁烨,却忽的一懵。他微微一顿,双眸直直的盯视女子,但见她的瞳仁中,尽是无法抑制的愤懑。他才知,她是真的在讨厌自己,她原来,不是还是在讨厌自己。
他怎么会傻得以为,可以有一个人喜欢自己。
就因为,她坐在月光下,一脸动情的说:
“说不定,皇上的心,是出奇的美丽呢!”
男子眉眼一松,嘴角自嘲的一勾,不再直视女子怒目而视的双眼。他撇去直视的眼神,然后轻轻一转身,来的如此突兀,令还在忿忿不平中的芊泽,微微一惊。而在男子别却潭眸的瞬间,女子却俨然抓住那一缕不易察觉的失落而受伤的神情。
她微微一懵,身子一紧。
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他怎么可能露出那样的表情?只是,在芊泽还未来得及分清,那表情是真是假的时候,男子已然启音:“给朕滚出去。”
他命令的如此断然而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芊泽修眉一拧,她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而皇帝却只是冷漠的命令她滚出去。
他……
此刻的芊泽,忽的觉得那抹转身而去的背影,显得那么的孤独而黯淡。但她却无法理解,皇帝的各种行径。他是那么的阴晴不定,是那么的暴戾而自我,而他的的确确做了轻薄自己,伤害羽晴的事实。他本就是一个以欺人为乐的皇帝,只是,为什么,她潜意识里又无法真的这么觉得。
总觉得,在他的身上,一直就有另一面。似乎,在不经意间,就能抓的住。
他是如此的不能令人理解,如此的令人矛盾。
“朕数三声,若再不滚,朕立马杀了。”
他背身而立,俊朗的身子却透着层层杀气,那语色里的阴兀,令人发怵。
芊泽愣了愣,怔怔然了半晌,然后挪着步子,向后退。
临出寝殿门时,芊泽却迟缓了一步,微有哀伤的瞟了瞟男子孤寂的背影。他依然杵在原地,不曾挪动,他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略显苍凉。芊泽深深的喘了一口气,觉得胸膛里的愤怒虽已消失殆尽,而转而填充在胸的,却是一抹挥之不去的浅伤。
而她却不知,这伤究竟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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