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策马疾驰而去,祁明夏边走,边侧目瞥视。刘钦在一旁,也是注意到了,他凑过身来说:“将军,事有蹊跷,又不知他们暗地里搞得什么名堂。”
祁明夏跳上马,倒没有回应刘钦的话。他一夹马肚,驾马迎上前方来人。那人一身玄黑,骑了一匹黝黑的骏马。刘钦顺势望过去,见夕岄正缓缓而来,他喊了一声:
“夕岄!”
夕岄与祁明夏走到一起,眯眼望着他,说到:“将军放心,我留在丘都,如有变故,立即鸣雷相告。”
刘钦听罢,脸上一松,说到:“还是夕岄心思缜密。”
他说罢,也是蹬步上马。此刻营中的军队已调度成功,整装欲发,祁明夏一扯马绳,掉过身来吩咐自己的士兵:“此次出战,们随我去擒拿边国余孽,事后,论功行赏!”
前方听罢,喝声一片,铮铮如同雷鸣。祁明夏一扫那骑兵首领的脸色,见他噙笑眯眼,仿似得逞了一般。祁明夏遂缄默的瞥回视线,领着人出了营地。刘钦与那骑兵队紧紧跟着他,其后便是左翼军的将士们。
倒是没有人注意夕岄的停留。他留在营地当中,等队伍的蹄声逐渐远离后,才策马欲走。哪知,他刚一喊‘驾’,身后倒响起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他狐疑的转过视线,说到:“怎出来了?”
云翘撅起嘴:“我看今日皇城来了人,就出来瞧瞧了。哥哥又要打仗去了吗?”
夕岄未有回答,返身欲离。云翘追了上来,说到:“怎么不跟去,平日里,不是最喜欢跟着哥哥走的么?”
“我身怀重任,郡主莫要多事。”夕岄不理会她,继续离开,云翘哪里会依,骑马追上前,与夕岄并排而走:“不要我管,我偏要管!说,为什么哥哥留下不走,那皇城来的人,说什么了?仗不是已经打完了么,还要哥哥去做甚?”
云翘一系列的问题搅的夕岄心烦意乱,他缄默不语,只是骑的更快。
他跑云翘就追,两人一前一后向丘跑到了丘都街市。
虽然是大雨滂沱,然而能栖身躲避的地方却甚少。无家可归的人们任由雨水冲刷,冷冰冰的缩起身子,靠在墙角。他们见骑马的人来,也顾不得是谁,便吓的仓惶四散。云翘见着了,心有里气:“怕怕怕,还没见谁来,就吓的躲,真没用!”
夕岄听罢,微有愠色的瞥过来。
“我们占了人家的家,人家怎能不怕。”
云翘听后,心中虽是赞同,嘴上却硬要与之争执:“我都给他们发了那么多次的粮,他们难道就不该道声谢谢,还躲!哼!”云翘翻了翻白眼,夕岄脸色更沉,愈发不理她。
夕岄心里自是在想此次的事,那队骑兵突如其来,命明夏将军前去围堵边国余孽。如今边国,四下的城池已被占尽,哪里还有什么多余的仗要打。况且边国余孽何成气候,怎生要得明夏将军亲自捉拿?
莫非他们要引虎出洞,想对明夏将军不利?
可是,放眼这漠西,能与明夏将军对持的,绝无仅有。他们要拿下祁明夏,谈何容易。莫非……莫非……
“夕岄,听见我说什么没呀?”
云翘大怒,恼红着小脸,怒气冲冲的甩了一鞭子在夕岄手臂上。夕岄撇过脸,怒叱:“做什么!?”
“不听本郡主说话!”云翘不甘示弱,夕岄又说:“要说什么?”
“我问,我明夏哥哥是不是喜欢一个叫芊泽的女孩?”
云翘刚说完,夕岄整个人脸色都变了。他停下策马,定定望着云翘,许久才说:“那又怎样……”
云翘见夕岄面色凝重,说话的语气都截然不同,心中不由得对这个叫芊泽的女孩,更感兴趣。
“她长什么样,哥哥怎这般喜欢她?”云翘直直问来。夕岄缓过神来,又踱着马步,小步前行。
“她长的很普通。”
“咦,我以为她是国色天香呢。”云翘笑嘻嘻的又说:“那她究竟哪里好,哥哥总记挂她呀。”
夕岄仿佛陷入回忆。心中默念:她哪里好?哪里好?
脑海里飘过芊泽笑时的模样,她眉眼轻弯,皓齿微露,仿似光彩被她揽尽,阳光生在她脸上。
“她笑起来,很好看。”
夕岄脱口而出。
云翘见他说时,竟不自觉的也挂着一丝笑容,不禁讶然。
“笑的好看?”云翘眨了眨大眼,食指放在颚下思吟:“我认识一个女孩,她笑起来,也好好看。就像春天,突然来了的感觉。”她回忆起与芊羽的相遇,芊羽接过她递来的馒头,旋即释然的一笑。
那笑,如沐春风般怡人。
“是么?”
夕岄自然不知她指的是谁,于是也不加在意。“不说闲话了,哥哥命我在丘都留守巡查,我们出城去看看。”
“原是这样啊,好呀!”
云翘见他愿意与自己一道,便雀跃的应下。两人驾马出城,带着一小队亲卫巡视。
他们走到丘都右围时,遥遥的眺望,远处的矮丘一头,滚滚的一线黑色正突兀的出现。雨势太过凶猛,他们看不见来人是谁,顿时面警戒。夕岄挡住云翘,拔出剑来说:“不知是哪方的队伍,郡主小心。”
此刻,云翘####害怕,#####
“嗯,我在身后,不怕。”
远方的军队踏水而来,地上泥水四溅。走的近了,夕岄倒是松了一口气,他们原是祁胤军。挂在军头的旗帜虽已尽湿,但仍能辨识清楚。
庞大的军队靠近他们,如同一只凶猛的野兽,匍匐而来。夕岄暗自觉得有些不妙,这军队人数众多,定属大将麾下。他们大肆前来丘都,究竟所谓何事?
想时,那将领已骑到两人不远之处。他抬起雨水的脸,夕岄一惊,脱口而出。
“泷克!”
泷克身旁的人大怒,呵斥:“将军的名讳,可是能直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