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
“累了?”
芊泽一
挑眉,他一天到晚什么都不用干,怎么好端端就累了。这才几更天呀,平时他哪有睡的这么早。芊泽懊恼的欲推他一把,哪知明月已经伏下俊脸,沉沉睡了去。而与此同时,殿外传来了皇帝驾临的呼声。单喜的音,拉的老长,如同一把锯子一般,绵绵不绝的割在芊泽心头。
女子心下一慌,又推了床上的男子一把。
“娘娘,起来呀,皇上来了!”
床上的人不动,芊泽急的跳脚。床上的人纹丝不动,仿佛已经睡死,而亲殿外男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声声敲打在女子心上。芊泽微微一怔,站起身来,从床榻旁走开,立即跪倒寝殿门口。
她始终低着头,直到明黄色的袍角,掠过视线,她才知皇帝已经踏入门来,于是她故作镇定的说到:“皇上吉祥。”
祁烨的脚步停在她跟前,他视线下移,睨了一眼芊泽。芊泽感觉到他的视线,心又平白无故的乱跳。但祁烨也只是停顿了一刻,下一会儿,他便走进屋子里去。
芊泽抬眸,一颗心七上八下,刚想开口解释什么,皇帝却问:
“她怎么了?”
床上的人姿态慵懒的沉睡着,祁烨挑挑俊眉,有些狐疑。
“娘……娘娘,娘娘她累了,于是先睡了。”
芊泽的确不是个能说谎的人,她思付了半天,说出来的却还是不伦不类的事实。祁晔听罢,微微侧首,瞟了一眼芊泽,又若有所思的瞅向那幔帐之内的身姿。他注视了半晌,才冷哼一声,一语不发的调转过身。
“给朕更衣。”
他低沉启音,充满命令的震慑力。
芊泽一楞,他怎么不闻不问,居然没有责怪?但她仍旧毕恭毕敬的站起身,去案几上取过托盘。她呈着那月白色的睡袍,走到男子跟前,芊泽把托盘搁置在一边,然后站直了身,探出手去。
“奴婢现在为皇上更衣。”
她请示了一遍后,开始解开男子领口的扣子。
但皇帝非常高大,芊泽娇小的身姿,必须踮起脚来才够得着。芊泽不是第一次替皇帝更衣了,只是近来,他未有到婪月宫,她已然有些生疏。加上心里的压力也非常大,动作自然颤颤巍巍,婆婆妈妈许多。祁烨却仿佛很有耐心,眯着潭眸,注视女子。
那视线若有似无,仿佛不经意,却又不曾挪去。
芊泽的小手,好不容易解开扣子,才动作一顿一顿的脱下明黄色的外袍。她紧张极了,一颗心无论如何都平静不下来,越是脱到后面,她越是手抖的厉害。到了最后,她几欲觉得男子的身体就是一蹙火焰,灼的手烫热。
精实的胸膛露了出来,芊泽不敢看一眼,红着脸要去取旁边的月白色睡袍。
哪知她的手还未垂下来时,一直纹丝不动的祁烨突然伸出手来。芊泽大诧,她下意识的一缩,她不知道男子有何企图,但下一秒钟,一种陌生的触感从腋下传来。
他!?
大手轻轻挠了挠胳肢窝,芊泽大惊失色,但转瞬,奇痒袭来,她情不自禁的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
她收不住声,她最怕最怕的就是挠痒痒!芊泽一边挣扎,一边不可遏止的大笑,双眼笑成一条细长的缝,于是便看不见,男子逐渐通透而闪亮的眸子。他的表情不象是在开玩笑,更没有嬉戏的意思,他像是在很认真很认真的做一件事情。
“原来,真的会笑?”
他印证到了结果,于是松开了手,芊泽笑的喘不过气来,她被笑出的眼泪还挂在绯红的面颊上。芊泽睁开眼,面前的男子正瞬也不瞬的凝视自己,她微微一怔,与之四目相接。
他在笑,他笑的温软而纯真,像是抓到了想要的糖果一般,由衷的开心。芊泽怔怔然的杵在原地,一时半会缓不过劲。
“这样,就冲我笑了。”
祁烨轻轻眯眼,脸上的邪气一扫而光。她笑了,她会对满目的梅花,徜徉而笑,会对任何一个和她亲近的人笑。对花,对草,对人她都报以最灿烂唯美地笑,可却偏偏不曾对他笑过。
但是,今天她笑了。
她冲着他笑了,而且是欢快的,朗朗的大笑,她的笑声宛如银铃一般,清甜娇丽,却又清脆爽朗。
“呵呵。”
祁烨弯起薄削的嘴畔,轻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