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大人真够狠的,那十一房待罪都监统统没事了啊?
厉害,厉害。
不过……高彦彬微一蹙眉,低声道:“大人,你不是说长公主要坐镇‘青天司’?她会不会同意?”
“她同不同意,本官都要说服她了,诸房如此腌臜,贪婪成性,腐败不堪,混在其中尸位素餐者不知凡几,罗柄忠刘振堂就是先例,再不整治,青天司也就完了。”
“大人讲的是,卑职附大人议。”
附大人议?
嗯,说的好,非常好。
“对了,沛德,本案还有个副提举?哪去了?”
“呃……这个,卑职亦不知,”
高彦彬苦笑。
“不管他了,案中琐务你也多费些心思吧,该管的管,该训的训,本官不可能一天就坐在这里饮茶的,你晓得?”
“卑职明白。”
“是叫你提前上手,提刑案迟早是你来掌,本官还有许多事要做,如今头上骑一公主,也是麻烦事,还不如原来的罗柄忠呢,本官有御赐金牌在手,可视罗如无物,但公主就一样了啊,能视之如无物?”
说到这里,陈道玄自己都苦笑。
高彦彬一想也是,的确,有御赐金牌,罗柄忠那样的是能不放在眼里,但在公主面前是真不好用了,人家是皇帝亲闺女啊,御赐金牌能压得住?先说你敢掏出金牌压公主吗?
不过,陈道玄的话还是叫高彦彬感动啊,提刑案迟早由我来执掌?大人……你这是……逗我呢?还是敲打我?
陈道玄的手摁了摁高彦彬的肩头,“沛德,我视你如腹心才讲这番话,青天司,是什么衙司,你们心中有数,满朝武心中更有数,所以你我不要太放在心上,这个世道可能不会安生太久了,而我们只是小人物,真正的巨头是‘四公一侯’他们这些,该拉拢的人拉拢,该培养的人培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都想让我爹提前离京了……”
“大人……”
高彦彬大惊失色,他到底没陈道玄想的远。
“今晨我面圣,皇帝在咳血。”
陈道玄微声道。
“……”高彦彬更是满目骇然。
“陛下一但龙驭上宾,‘青天司’可能被军方血洗。”
“……”
高彦彬脸色直接惨白。
“近期,我会设法让我家老爷被贬出京,到时,你家眷跟着一起走吧,离了京我们才有机会,离了京才海阔天空,亦不再成为满朝武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忠诚的獬卫一定要提前安排,甚至让他们的家人提前离京安置……”
噗嗵,高彦彬又跪了。
“大人,高沛德誓死追随大人,谨奉大人钧令。”
“你起来吧,悄悄行事,张东诚一脉,必要时通个风儿,看他自己选择吧,毕竟,东诚大人,东昱东泰,都是良才,然而一脉俱在青天司这死地,岂不可悲?图谋一条后路吧。”
“是,大人。”
打发了高彦彬,陈道玄深深睇了一眼秀芸。
秀芸这时才走近过来,“爷,真的那么凶险?”
“恐怕还不止,只是我不知道陛下还能撑多久?回头我得问一问师尊了。”
“……”
秀芸无声点头,眸中亦有忧色。
“芸儿你莫担心晁府,你家老狐狸属罗太后一系,现今不过是韬光养晦罢了,真有了什么动静,晁府都没事,我们压根不知道东凉侯的后手准备是什么,但要说老狐狸没有后手准备是不可能的,只要皇帝在时他们不折腾就能躲过一劫。”
“原来如此,那你外祖武陵侯能不看顾你家?”
“呵呵呵……看顾我陈氏,又岂会赠我‘诛邪宝刃’?我适才说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外祖父考虑更多的是武陵侯杨府一脉,而不是外婿陈氏,陈氏死绝他亦无损。”
“……”
这次轮到秀芸惊骇了。
陈道玄揽了下她素腰,真想把她……嗯,先谈正事。
“芸儿。”
“爷,”
“京外形势爷可是丝毫不知,你在外十年应当有些认识的吧?比如,哪闹贼匪,哪不安生?”
“呃,东山府那边较为不稳,极东更临海,山贼海贼都是有的,爷不寻个安生之地,怎非要去闹腾之地?”
“这你就不懂了吧?乱,才有机会啊,不过,我们就是筹谋一二,备条后路,我家老爷在京也的确不妥,其实,有神禅圣僧在,陛下怎都能撑一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