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麒这才左右一挥手,让衙卫们退开了些,他至辇窗近处,压低了声音道:“敏小姐但说无妨,我试试尽力而为……”
虽说是猜着了,但未听她道出来也做不得准,万一不是呢?
以陈钦使目前对自己信用,多少是能说上句话的吧?
陆麒心里是这么认为的,再说了,自己妹妹陆麟一付要进陈家门的架式,和樊朝英两个似乎都认准了那道门,以妹妹的绝秀姿色,钦使大人又岂能无视?自己真求不来这个情,就让妹妹去试下。
古往今来,人情世故一直都是有的,所以人的世界是有情有义的。
后世都有一句认定,‘法外都是人情’。
你要不讲人情世故,在社会上寸步难行,哪个时代都一样。
“也不知,我大姐姐如今安在?”
其实,林家人真不知道陆桓陆益一家子什么现状?是生是死?
“安在,只是都在衙狱之中,近日,钦使大人定了要押送陆桓陆益等返京师送刑部大牢问罪的,女眷可能统统送入‘教坊司’。”
教坊司其实就是‘官妓’。
多少被抄了家的昔日官宦妻妾都在‘教坊司’呢,有些腌臜人就喜欢这一口,某某被拿下了,其妻入了坊,一块去‘捧’个场?
听听,这得有多么的臭不要脸?
但这种人,真的不是少数,饱暖了思那啥,一个个就琢磨这个呢。
林敏听的心头一颤,大姐姐若被送去了‘教坊司’也就完了,但要把她救出来,似乎也……不易啊。
“陆州尉,此事,可否通融一二?”
她现在把所有希望都寄在了这个未婚夫的身上,再求不到别人。
其实,父亲也是能去求一求‘钦使’的,但是,父亲不想把微薄的情份浪费在这种事上,毕竟你在人家陈钦使面前就没多少情份,看中你用你这些倒也罢了,你都要感恩戴德,为点啥事求个情也是行的,但求过一次你还好意思再去第二次啊?万一家里出了其它大事呢?
所以,林敏都不能说父亲寡情,实在是他肩上担着一族之重啊。
“敏小姐是说,能不能将你家大姐‘陆林氏’捞出来?”
“正是,姐姐于我情深义重,我岂忍心她受些腌臜之罪,若是陆州尉实在为难……便、便当我没说吧……”
话罢,林敏声音里都带出泣腔。
陆麒无声苦笑了一下,“成不成的,我去向大人求一求,不过,敏小姐既然是陆某未婚妻室,也正好到了州衙,若不见见大人岂非失礼,可能的话,敏小姐亲口讲一下,记着要哭出来啊……”
要说陆麒还是有点小办法的,为了自己未婚妻他也是豁出去了。
林敏美眸一亮,“多谢陆郎……”
哇,这就改口了啊?
一声陆郎差点没叫陆麒骨头轻了几两。
“且随我来吧。”
……
衙堂上,陈道玄安坐如钟。
除了樊老二钧虎,还有几个人在,是樊朝英、陆麟二女,再就是寸步不离的‘了玄’,如今又加上一个‘魔灵使’裴军,这一魔一僧倒成了他身边的哼哈二将。
至于张东泰、裴域、周钧、刘应、李信、陆温他们都不在,全部去了浔州卫所坐镇整训新兵,这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军稳,浔州就稳,坚若磐石。
就这个世道,陈道玄太清楚什么最重要,攥住军权就拥有了一切。
手里没兵,你有多少金山银山都得姓了别人。
当陆麒告见,引着林氏女敏入来时,陈道玄对收住与樊陆二女的说话,说起来他就喜欢和美女们谈这说那的,男女搭配,干活还不累呢,何况是聊一些浔州政事。
“……欲兴浔州商业,必借京孟运河之便,若引渠入浔,也是不小的工程,怕是没三年都难见成效,再就是引渠入浔有利有弊,上游一但遭遇洪涝,那就是一泄干里的汪洋,顺渠灌了浔州也不是事,那般的就是好事都变成了坏事,退一步讲,修条开阔大道直通京孟河道,于河道一侧觅地建个‘浔州’商贸码头倒是更可行,本使叫人测过,这里过去河道也就是四十里路,不算远,车马一日往返连装车都尽够了呢。”
樊朝英或陆麟她们也自诩英雌,但目光仍放在如何斗雄斗狠之上,象这些治理地方的事,她们是真未想过的,此时听陈道玄讲明利弊所在才知人家这个‘钦使’不是虚有其表,是真的有治才,琢磨着这些事。
你真当是哪家纨绔来混日子装大尾巴狼的吗?
纨绔的确是纨绔,只是这个纨绔有点内涵深度的纨绔吧。
正随着陆麒进来的林敏也有听到‘钦使’大人的说话,不由望向这位另整个东路诸州都震动的人物。
“大人,”
陆麒上前拱手施礼。
但陈道玄瞪他一眼,吓的陆麒赶紧站的笔挺敬孟州军礼。
“下次还记不住打你板子。”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