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都不太缺马,只是中原人的马不比天然牧场的草原马更好,相传‘东驹’是最吃苦耐劳的好马,天寒地冻干里奔袭都不是事,吃粗一点草料都不是问题,而中原有些马看似膘壮,短程战还行,稍长途一些就能累趴,马的质量的确有极大差别呢。
大和尚说他的齐云寨最值钱的就是齐云牧场,养着上万‘东驹’,那是泼天财富。
那将来还不都是陈道玄的?谁叫大和尚都是他的‘徒弟’呢?哈。
正是因为有的了‘孟州军’,陈道玄才真正有了底气,又因孟州大势发展的不错,银司、泥厂、猪场、现在又是冶锻司,更整饬了水师,码头之利也绕不过他手中,要银有银,要人有人,只要一心图治,何愁不能成事?
所以,这次在祈仲林和杨真面前,陈道玄把心迹更露出许多。
早知鸿吉不是池中之物,可也……有点震撼。
奈何已经上了贼船,祈仲林也只剩下了苦笑,但愿,鸿吉是气运集一身者吧。
又聊了些事,祈仲林去州衙坐事了。
杨真这才叹口气道:“你姨丈是好人,不想被你裹挟上了贼船呐。”
“小姨母会否帮我?”
“不帮外甥帮哪个去?不过,我告诉你啊,秀芸能领一军,我也要一军,重骑就算了,马槊军我要定了,你准不准?”
“准准准,随姨母挑捡便是,”
这位是杨门女将啊,到时振臂一呼,武陵侯旧属还不云集而至,哈哈。
“回头你再去冶锻司带上我,我还要去看看那陆镇的手段,什么建模淬钢的挺新鲜的,我要瞅瞅的。”
“嗯,一定奉请姨母大驾莅临指正。”
“贫嘴的外甥。”
杨真却嫣然一笑,扭着蛮腰去内堂寻诸女看能不能搓几圈‘麻将’,什么破军务之类的她也懒得去管,又不开战什么的,谁耐烦窝在军营里啊。
而内堂的一窝美女们还没从‘握着日月旋转’的震撼中恢复过来。
此乃绝密,可不敢乱说,绝不能乱说。
尤其宁德公主,心忖:那狗头怕不是个省心的。
……
自己的人肯定先要透一点风儿,不然自己这个作派很容易让他们想歪,一旦想歪了他们就不免心虚,毕竟有些事是超出了他们平素能想象的范畴,不惊疑才怪呢。
这时代的人,尤其象祈仲林这样的臣,骨子里还是有‘忠君’观念的,违逆之事是真不敢做,便是那些贪婪腐败的官吏也是一样,他们敢贪却不敢造反,贪婪未必就杀头,把上面糊弄好了,大家一起贪,自己出了事,上锋怕被咬出来,还得帮自己遮掩,可你要是敢谋逆造反,那谁都救不了你。
孟州的一些事显然已经超出了朝廷的‘法度’之限,第一条‘孟州卫’上万,已经都不好称‘卫’,只能改‘军’了,这就是杀头的大罪。
但是陈道玄借着皇帝要对付‘唐王’的心思,知道自己这么做问题不大,便是有人告状,皇帝都‘不信’,当然,自己这边也不‘承认’,孟州卫还是孟州卫,三干人还是三干人,朝廷的该发的饷银还是以三干为基准。
甚至陈道玄在新的疏奏中把孟州卫的饷银由‘孟银’接手,还给朝廷减轻了负担。
至于‘孟州卫’成立了什么‘预卫营’之类的,这不是可能开战吗?随时要补充兵员而设,同样不需要朝廷支付半两饷银,你们操那些心做啥?
再就是到了如今,正如陈道玄讲的那样,朝廷的政令基本影响不到孟州的,而且出不了京城,各州县的官吏都在糊弄事,以搜刮为主,有几个专注为老百姓做事的?县令坐堂断个案,都是提前收了黑钱的,咋咋唬唬一顿升堂、打过板子拘了良善,完事。
圣旨真到了孟州,夸赞陈道玄或升官的他都接,或是申斥或贬职调离之类,皆视为矫诏,他如今只能是这样的态度,不然的话他将任凭朝廷宰割,就这么简单的道理。
是的,陈道玄就是要借着‘唐王’崛起,在东路立下属于他的根基,任何人阻挡他的脚步,一律杀无赦,什么人情、法理、是否忠君报国,别扯了好吗?谁敢说我这么做就不是‘忠君报国’?
实实在在改善了老百姓的生计就是功绩,老百姓碗里有肉吃就是功勋。
你若视民如粪土,我陈道玄就视如狗屎。
民富,国则强。
民穷,国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