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玄心中有一个清明的思路,那就是‘优渥养军、清廉治吏’,做到这一点,武才可能并立,历代皇帝怕握着兵权的武将们造反,都在打压武勋集团,让吏骑到他们头上去,甚至叽嘲羞辱,前朝更是将武勋视若贱奴一般,可到了外夷入侵时上阵的还是武勋军兵们,腌臜吏们活的滋润着呢,你们打你们的,我们享受我们的,打不了?那行,投降呗,无非是改朝换代,谁当了皇帝也得用我们,继续享受……
大楚立国之根本和前几朝也差不多,只知维护一氏之皇权统治,有余力的考量一下百姓,这是精明的,知道民心不可违,是国朝之基,但也有限的很,真正危及他一姓统治地位时,管你是谁,统统斩绝杀尽。
很多皇帝亦知‘以民为本’方得久治,可知道归知道,能不做到才是最重要的,政枢法令都出不了京城,就被下面酷吏换成了剥老百姓血汗的谬令,成了他们吸血的令旗虎皮,皇帝成天窝在皇宫里又如何得知民间疾苦?
那些坐衙视事的腌臜官吏们别的不会,但要说欺上瞒下找借口寻由头那绝对是一把好手,哄的鬼都跌跤,朝纲就坏在这些腌臜人手中。
如今的大楚就是这般,权相庞太师一手遮天,满朝门生故吏,皆知有太师而不知有皇帝,他带头粉饰天下之太平、盛世之可期,皇帝你就安心在后宫抱着嫔妃们乐子吧,天下无忧矣。
所以皇帝真正担心的是皇统继位者是不是他的‘人’,其它的事他基本是不操心的。
今上也是聪明人,陈道玄靖自见过几次,皇帝精明的厉害呢,可有什么用呢?他的聪明都用在正事上,当然,人家维系一姓之皇权也是重中之重的‘大事’,改朝换了代岂非亡国之君?落个干古臭名?
象这些有的没的,陈道玄现在都不去想它。
他一心琢磨在孟州澜州一带建立起自己的根基来,先求个自保,才能琢磨其它的东西,你要连自保都做不到,还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孟州卫’大扩就是陈道玄自保的第一步,连‘孟银’都要在孟州卫强势起来的基础上才能推行,不然哪个不服你,嫌你断了人家财路,发兵也好,雇匪也罢,三下五除二把你收拾了,你还混个屁啊?
说这是个乱世也不为过,除了京城还不太乱,也是暗潮汹涌,四公一侯在斗法博弈,他们实力都强,一般人介入不了他们的斗争,皇帝都要看他们的脸色行事,这个碰不得,那个动不了的,他也活的窝囊。
但事实就是如此,真给皇帝一股雄劲的实力,他第一个要灭的就是什么四公一侯吧?不灭了他们,皇帝睡不着觉的。
陈道玄是不想让类似情况出现的,首先就是从统兵权上考虑,三两年就轮换将职,互换统军,让将知兵,但让兵不知将,兵只要知道‘陈大人’就可以了,将换了哪个无所谓的,这才是统兵之道。
所以,陈道玄从一开始就坐进孟州卫‘训诫’这些大头兵了。
他要让‘孟州卫’都知道,我陈道玄才是你们的‘帅’,至于统带你们的‘将军’是随时可能撤换的,唯‘我’不换,最最关键的是发饷银的是本大人的‘孟州银司’,不是他们也不是‘朝廷’。
有人说了,陈道玄这么做,被人告状到皇帝那里又当如何?
呵呵……如今陈某人不在京城,‘将在外军命有所不授’,皇帝又如何?鞭长莫及啊,历代太多皇帝深忌拥兵自重者,人家皆是听宣不听调的那种,不然人头难保。
陈道玄出了京也是‘龙入大海’,开始经营自己的根基,皇帝又或朝廷再想约束他……基本很难了,顺着他的调子走呢,皆大欢喜,不顺着来就一拍两散,待陈某人握住了孟州澜州的经济命脉,也就差不多实现拥兵自重的目的了,那时便是一方巨头,皇帝也轻动不得。
何况,皇帝还能熬多久?
反正,陈道玄是不太看好的,半载应该没问题,一年可能有问题。
“大人,袁吉善之弟袁槐递贴求见。”
“呵呵,袁帮主都吓的不敢来了吗?派了个代表?老汪,这个袁槐是做啥的?”
“大人,怕是孟州卫整饬的消息又传出去了,应是薛举入了孟州卫叫姓袁的更心慌,孟州四杰有三个倒向了府衙,他独力难撑了吧?何况龙岛少主白冲新任孟州卫水师左统领……老奴放消息出去了呢。”
“哈哈哈,”
陈道玄不由大笑起来,“难怪袁某人派了个代表来,这般吧,你去见见他好了,就一句话,袁氏的出路就一条,先把五艘铁甲巨舰交还给孟州水师再谈,要是做不到,就让袁氏一族都洗脖子吧……”
这话,满满的都是森寒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