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都快咬出血了,这皇帝,居然如斯寡恩绝情?想我汪英一心一意伺服你这么些年,一个小儿就把我的恩宠全部夺去吗?
天呐,老奴我不甘心啊。
但此刻他半个屁也不敢再放,除了磕头就是磕头。
“于朕用人之际,非你拔挑之时,你这个狗奴才,活了大半辈子,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是是是,老奴知罪,老奴知罪……”
“叫你的人继续盯着,朕要看看陈家小儿能查到哪一地步?”
皇帝话罢摆了摆手,汪英应诺退出养心殿。
……
那个晁节真吐了什么吗?
当时刘三坤也未故弄玄虚,陈道玄闻他禀报心中亦是一凛,晁节此人肯定是要带回‘青天司’暂押了。
涉及案情的任何可疑之人,都将被塞进‘青天司’。
那晁节的确吐了实,就是他在晃进忠暴病突亡的当夜,孝敬了二叔一坛‘江南春’酿,此酒有价无市,美名远扬,据说能固本培元,补肾益精足中气,于房事方面有明显之进益,倍受帝京勋爵权贵们的青睐。
酒是哪来的呢?
据晁节说,这坛‘江南春’是他父亲在江南扬州的一个旧属进献的,而酒在他们家酒窖中都放了有几个月之久,他根本不知酒中有毒。
二叔死的那夜,他就做了这一件事,酒还是他父亲让他送去的呢。
难道,东凉侯晁兼荣的长子也有重大嫌疑?
当时,陈道玄什么也没讲,就是因为在场的人太多,怕打草惊了蛇,又惊东凉侯受激太甚出了什么事,人家毕竟是侯爵,有个闪失也不好说。
再就是,陈道玄隐隐感觉自己好象掉进了一圈套之中。
幕后黑手似在一步步引查案者入毂?
当然,这只是一种错觉。
实在是陈道玄对办案太有经历了,疑神疑鬼也是免不了的,但终归要讲证据的,这是他办案的最大依据,真有人把线索都铺过来,他真不介意就此入毂,看看是何方神圣在幕后作祟?
与陈道玄一起分析最新进展的就三个人,杨勇、刘三坤、马朝飞。
“大人,东凉侯晁氏之前是支持废太子的……”
呃?
刘三坤话罢,又压声道:“前年东凉侯失去军权,未过三月皇后就被送进掖廷,今年夏时,太子又被废掉……”
这是一连串的大事件啊。
先废后,再废太子?
皇帝下的好大一盘棋,他自己病歪歪的,怎会如此折腾?
看来这里面的内幕很深啊。
“如此说来,东凉侯是废太子一系?”
“可以这么讲吧。”
“那东凉侯长子现居何职?”
如此说来,晁氏长子也可能是个关键人物,甚至那个卖可怜的老侯爷也未必就无辜?
一瞬间让陈道玄感觉有点错中复杂的意味了。
马朝飞道:“回大人话,东凉侯长子晁进孝却是职,还是清贵的翰林一位,目前在‘都察院’任右佥都御史,是正四品大员,废太子前此人曾为‘太子少詹事’,就在他调任‘都察院’后不久,太子被废……”
刘三坤又道:“太子被废后京中有传言说,将晁进孝调‘都察院’任右佥都御史是为了安抚东凉侯一脉。”
右佥都御史是都察院的‘副贰’,而副贰也分‘左右’,掌副贰之权的其实是‘左佥都御史’。
晁进孝这个‘右佥都御史’说是个摆设也不为过。
陈道玄不由也蹙着剑眉思忖起来。
内中情由确实不好臆测,非得拿到实际证据才行啊,不然案子就不好深入调查了。
权的本身就是双面刃,既可伤人,又可能伤己。
刚不可恃的道理陈道玄还是懂得。
半晌之后,他才道:“晁进忠暴病突亡后,他信重的下属是哪个?”
“回禀大人,他信重的那人叫李守忠,乃是内皇城司的一个‘指挥使’,在其突亡的次日,这位李指挥使也离奇死亡。”
“……”
做的这么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