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个,还真是,早些年我胞姊便入了陈国公府,后来公爷发迹,也予了家姊一个平妻之位,这些年,多多少少也还有一些照应,不过,林族祖业毕竟都在浔州,不好往京师捣腾,也就一直没有动,只有少许林氏子嗣入京谋个前程,早在三年前,家姊便因病过世了,她膝下一子一女也只是公爷府上的庶出,谈不上甚的地位……”
你讲这些,是跟我诉苦呢?还是撇清啊?
陈道玄心里这么琢磨,嘴上也不出声,只是颔首,听他分说自辩。
要是分说不清与陈国公的‘关系’,或是没有撇清,我就只能给你划下限制了。
“……大人,我二弟林恣在‘利州’做个兵马指挥使,三弟在京中吏部做员外郎,其实,林族三房早在他们离开浔州就等于分了,我是老大,虽继承了祖上一些产业,但陈国公与我二弟林恣更加亲善,利州卫指挥使就是公爷的安置,二弟林恣算是利州林氏的当家人吧,三弟座师是庞太师,亦算太师门生,十余年前便在京中立下承天林氏,可以说三林三氏吧,彼此之间要说没点关联也说不过去,可真要说有多深关联,我自己都没看出来啊……”
说到最后,林恕苦笑不已。
陈道玄手指轻叩茶桌,淡淡问了一句,“仁翁,给我交个底儿,你浔州林氏,家私到底几何?”
“……”
这位抄家抄惯了吧?
一问就问到了让人最心惊肉颤的隐秘上。
“不敢瞒着大人,浔州林族在我多方经营下,也有干万家私的。”
“一干万也是干万,一干九百九十万也是干万,你让本使信你‘哪个’好呢?”
“……”
林恕的汗就下来,“大人,浔州林氏,约摸一干八百万的样子。”
他知道,人家既然这么问了,就是有可能要拿林氏做伐,再不交底儿,祸必临头。
如果不准备动你林氏,就不会问这些。
“这几日,獬卫明查暗访,对你林族之事也摸了个七七八八,你们行善是好事,但在善事背后也藏着许多腌臜勾当,不然想在这个世道积聚近两干万银财就不可能。”
“大、大人明鉴。”
林恕已经是心惊胆寒,至此,只能听任发落,“还望大人给林族一条活路,林恕必以余生之力效奉大人。”
“本使如何对待的孟州四杰,想来你也有过耳闻?”
“是,大人,林氏也愿交奉家私,从此安守本份,望大人开恩呐。”
林恕不得不离座跪拜下去,这是求活命呢,为阖族人的一跪。
“一干八百万,本使给你留下三百万,足够你林氏一族富裕过活,何况还有浔州分号一成的分红,如此的话,你浔州林氏便算是彻底洗白了,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
他倒是想说个不愿意,可要不要这脑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