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陈道玄侧过身,拢住姨母杨真耳朵嘀咕了几句,杨真都不免绯色上颊。
腌臜外甥,当着这些人的面,你如此亲近本姨母做甚?
不过,听到外甥说的,她还是频频点头。
然后堂上就响起了陈道玄的声音,“幺姨母,这个腌臜就交给你再提点一番,若还是执迷不悟,姨母自便处置了也罢。”
“……”
杨真颔首,起身便走,留下一句话,“腌臜狗头,还不随我走?”
“是是是……”
那杨虎这时才看真,原来是杨氏小小姐,武陵侯幼女杨真救了自己?
他激动的眼泪都冒了一地。
……
“随韩英为逆者,视其平素作派品行定罪吧,若素无大恶,不欺压良善,还能秉公处事者皆往开一面,予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若暴戾腌臜,欺上瞒下阴私歹毒,一刀斩了便是,以绝后患,”
最终,陈道玄为‘韩英’逆叛一案定了调子。
包括韩英在内都未必处死,正如他说的,只要韩英拿出足够份量的换命筹码来。
韩英犯的是死罪吗?
其实是也不是,无非是各为其主吧,那边毕竟救了他命,他至少是知恩图报的,很多事真的分不清谁对谁错,宫中皇帝也未必就代表‘正义’,皇室的阴私事更腌臜。
陈道玄有自己判辩善恶正邪的标准,就是上面说的那句,素无大恶,不欺压良善还能秉公用事,这样的人,至少是朝廷能用的人、敢用的人,而暴戾腌臜、欺上瞒下、阴私歹毒又琢磨着怎么害别人的人,这世上真不多这类人,有一个斩一个肯定没毛病。
若皇帝也是种人,陈道玄都敢拔刀斩他狗脑袋。
是的,陈道玄对皇权没多少敬畏之心。
能让他敬畏只有‘力量’。
堂下高彦彬等轰然应诺,一个个眼中都有了更敬服的神色。
“明日一早要整出动静来,让‘豹突涧’的腌臜们真以为我们要开拔,再冻他们半天,不信瓦解不了他们的军心,后日一早行雷霆一击,天亮前,‘龙禁卫’要赶绕道赶去豹突涧寨外,待其主力去青林涧设伏,就抄其老巢,杀一匪而镇二匪,大方略如此,细项战术战法本使不管,你们自己磋商议定,反正出了差次,本使打你们板子……”
“诺。”
下面领军之将,最怕的就是大人不懂瞎指挥战阵冲杀,陈道玄有此自知之明,令他们更为心服敬重之。
上位者要做的事,就是用对了‘人’。
“都从准备吧,此次剿匪战以高彦彬为首,尔等为辅,高彦彬的指令便是本使的指令,哪个违背军令,必然重处,沛德……”
“卑职在。”
高彦彬出列躬身施礼。
“这面金牌是从韩英身上搜得的,你先拿去用,记住一点,杀散了匪军,你便率一部禁卫直接快马奔袭青州城外的刺史张庄,有金牌在可行非常之事,务必把那批货给本使牢牢攥住。”
“诺。”
高彦彬上前接了金牌。
那批货是什么,他自然也知道,二审韩英时,他跟在陈道玄身边的。
那是300具连机弩啊,太贵重的军械,绝不容有失。
拿着金牌去查抄,青州刺史张青张大人自求多福吧,一顶谋逆的罪名是逃不了的。
下了衙堂,陈道玄去东院见父母双亲和祈仲林月茹父女。
……
前夜忧扰之事,今日老爷太太和祈仲林月茹才得知。
不想一夜之间,陈道玄居然把‘龙禁卫’都给收拾掉了,大统领削了四肢,成了废人,禁卫被打散重组,一系列的事在一天内办完,快的令人目来暇接。
祈仲林自诩是能吏,可暗暗一比较,自己与陈道玄还是有差距的,远远办不了他做的这些大事,真是后生可畏啊。
月茹一脸傲骄神色,娇靥闪闪发光,我情郎真是厉害呢。
太太也是月茹一样,风韵秀面上神光溢彩的,就问你们,我儿子厉不厉害吧?
有子如此,拿捏如此大事却显得波澜不惊,哪个当娘亲的不傲骄一把?
一高兴,太太把阖家姨娘都请来坐,四个姨娘排成一溜坐在她下首,就是老爷陈叔平有点旦旦抽搐,夫人啊,不好拿我做伐吧?
太太就是让她们看看亲儿子的能为,嗯,不该有的心思都收起来,这样家宅才安。
小二丫靠在四姨娘腿边,也是很乖巧的。
直到陈道玄提袍入来,小二丫顿时活络起来,撒腿儿跑过去抱三魔王。
“三哥哥……”
“呃,丫儿也在,呵呵,”
陈道玄弯腰抄住二丫小屁股就将她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