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势合一,共得兵马几何?”
“少说都有四五千人啊。”
“四五千?”
了空了尽不由睁大了眼。
二人心中一突,但今夜陈道玄一行宿于青州五六十里外的‘林县’,应该没事的。
“今缘聚大和尚,受益非浅,这杯酒敬智深师兄,此义我师兄弟记在心中了。”
“无妨,行道江湖,谁没个马高蹬短的时候?洒家与二位小师傅一见如故,骨子里有股压不种的亲近之感,或是同源之故吧,些许小事不值一提,勿要上心才好。”
三个人再饮了一杯。
了空心下一动,便道:“智深师兄就甘心做个一世的草头王?”
“呃?”
智深又一拍大秃脑壳,“恁它娘的,哪个甘心便是狗攮下来的,但朝廷上下官官相护尽做些腌臜狗屁倒灶之事,洒家受不得那些,火儿就想举刀劈翻他们,平民百姓过的什么鸟日子?他们一个个看不见?他们不是看不见,他们是只顾着中饸饹私囊,哪个真的管百姓死活?洒家不奈与腌臜之辈同堂共事,洒家未立寨前也是军中校尉,上官腌臜欺人太甚,洒家一怒之下杀了他和他狗儿子,不得已上了齐云山做个假和尚……”
原来如此,这是官逼民反的现实版。
“智深师兄也算是怀才难遇了,这趟缘法至此,了空有一桩大富贵相送,也算报答智深师兄,不知师兄可愿一试?”
“呃?”
智深呵呵一笑,“哈哈,什么富不富贵,对洒家来讲便如浮云,洒家自在惯了,无拘无束,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寨子里的事有二寨主他们谋划主持,洒家就是出来走窜走窜结些个善缘,维持寨中财路通畅即可,若伺权贵,不提也罢。”
权贵都是什么腌臜德性,他又不是不知道,哪有心思伺候他们?
了尽机智又道:“师兄怕是误会了,我了空师兄说的大富贵,是引荐个真正的神禅寺师傅给师兄你,颁发正宗京院法牒的,而且有了‘国寺’法牒身份,师兄便是为官做将都无干碍,再就是可借师兄齐云寨经营澜州,一举数得,师兄何妨一试?”
了空了尽见这智深是个将才,又有齐云寨势力,故此要替‘小师叔祖’招揽他。
不然又岂会拿出‘神禅寺’法牒身份来诱人?
听闻此语,智深才都吓了一大跳,当时就瞪大环眼站了起来。
“甚么?神禅寺的法牒身份?”
他真是惊呆了,虽然做了几年假和尚,但亦学了一些毛皮禅语,装个样子嘛,总不能什么都不通吧?所以,他对神禅寺也是很了解的。
再说了,江湖上混的豪杰好汉们,哪个不知‘神禅寺’威名?
太多入了释门的僧众,皆以能入‘神禅寺’为此生追求的最高目标,但何其难求?
“此话当真?”
“出家人不打诳语,”了尽合什为礼,又道:“我那小师叔祖现为‘青天司’镇抚使,他门下无徒,你若拜入门下,便是唯一传人,日后为佛为官,皆由师兄自选,何乐不为之?”
“青天司镇抚使?不是罗氏罗柄忠吗?”
感情京外消息闭塞,罗柄忠革职一事还未传出太远,又或只是官面上的人知晓。
“罗柄忠已被革职待罪在家,同族的罗柄义也就是‘五城都军使’被抄家,估计要问斩的,他们另一个从弟罗柄坤刺杀我小师叔祖未果,前几日逃出京城,或许就藏在豹突涧罗永方那里。”
“那岂不是讲罗氏完蛋了吗?”
智深虽是江湖草莽也听闻过一些朝堂之事,罗氏兄弟都倒了,还混个屁?
“罗氏在京中势力是大受挫伤,但京外还有河北唐王在,罗氏真正支持的也是这位就藩唐州的‘唐王’,”
“原来如此,”
智深再次挠了挠头,“贵小师叔祖又因何做了‘青天司’镇抚使?僧真可入仕?”
“那倒不是,我家小师叔祖实乃陈刺史嫡子,年方十八,但却是当世奇才,圣上看中我家小师叔祖才华能为,他入值青天司才不过十数日,却已立下几桩大功,出京前更是晋升了‘镇抚使’,圣上更赐‘王命旗牌’以相机便宜行事,”
“才十八岁?洒家都三十有一了啊,如何拜师?”
大和尚智深都懵了。
“智深师兄,你若拜入我家小师叔祖门下,可得不了呀,便是我家师尊神禅寺主持大师静虚都只是你的‘师兄’呢,何况只是个‘名份’,你计较什么年龄?”
只是个‘名份’,计较年龄做甚?
哈哈哈……我成‘神禅寺’主持方丈的师弟了?哈哈哈,那可不是一般牛逼哇?
“使得,使得,只不知你家小师叔祖肯不肯收了洒家?”智深都开始搓手了,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好事,这辈子都撞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