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落到某些人手里,那老刘家可能要大祸临头呢。
下首两个已经被骂的头都抬不起的,正是坐镇刘氏赌档的主事,一个是刘振堂的庶弟,一个是他大舅哥,这种事肯定是任人惟亲的,外人不敢信。
“查,彻查,明天还查不出来,你们都去跳河吧。”
“……”
大舅哥和刘庶弟脑袋垂的更低了几分。
“滚滚滚,两个狗攮的玩意儿,瞅着你们就心烦了……”
“……”
两个腌臜半声不敢坑,匆匆出了厅堂就走。
自有人送他们出府,刘振堂不予理会,他在座前坐下,端起水痛饮了番。
此时,屏风后转出了刘妻。
“老爷,我哥哥平日里也算精明,应该不是他的事吧?财册等物不是你庶弟收管的吗?”
刘姨肯定想把自己哥哥先摘出来,至于刘庶弟的死活她才不会去管。
“你哥也是个酒囊饭袋,还精明?非是没人可用,我会用他?”刘振堂半点脸面也不给夫人留,主要是今儿这事太过重要,真把他给气坏了。
“左右不过是些帐册,就惹得老爷你这般生气?”
“你懂个屁,那些帐册落在对头手里,我们刘家还好得了?”
“宫里不是还你从妹惠妃吗?你十天半月往里头送银子去,她能不管老爷你这个从兄?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谁还能怎地了老爷?”
“……”
刘振堂渐渐冷静下来,帐册真寻不回来,还就只能指望惠妃吹枕头风了。
但宫里传出消息,皇帝近三个月来可来曾翻谁的牌子,枕头风都没得吹,倒是听汪总管说,也就刘惠妃和张淑妃晌午里能去见一见皇帝,聊几句话。
“老爷,莫多想了,内婢准备了热水,老爷你泡一泡解乏吧。”
“哎,”
刘城堂叹口气,他知道事已至此,自己再生闲气也于事无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的嘈杂之声,有惊叫,还有惨呼,更有哭叫,顷刻间乱成了一大片。
刘振堂骇然失惊,猛的站起,透过窗棂麻纸都能看到外边灯球火把不知有多少,生生照亮了厅外的庭院。
轰隆、喀嚓……随着急促脚步声传近,一人生生撞门扑跌进来。
“老、老爷,不好了,不好了,獬卫问进府了,是獬卫……”
“什么?”
獬卫?
獬卫怎么有胆子冲进‘提刑案’提举大人的府第?
都吃撑了不是?
咦,不对,是那握有金牌的陈家小儿纨绔陈鸿吉?
念头转过来时,刘振堂心里狠是抽搐了一下。
除了他还有谁?
没御赐金牌在手,谁还能调动獬卫冲入自己府中?是罗镇抚使?不可能。
刘振堂都顾不上去看那仆人,大步越过他到了抱厦门外。
满院都是獬卫和营军,因为营军身上有甲叶,与众不同,一目了然,很好识辩的,四大营的军士都来了?
刘振堂感觉冷汗冒了一背心,双腿不由打起摆子。
然后就看到众獬卫前那领头一个,居然是……第七房都监官高彦彬?
“高彦彬,你好狗胆,哪个叫你闯进本提举府来?”
刘振堂又惊又怒,手指着阶下的高彦彬怒斥责问,还在摆官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