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兴微微一笑:“说起这个慕容兰,当年可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啊,我在去执行任务之前,见过她的真面目,还真的给迷上了几天,后来还请先帝去向慕容垂提亲过呢,可先帝却说,慕容家的女人是招惹不得的,她们一个个也是要为家族服务,很多都是自幼培训谍报,精通下毒,刺杀,乱国之事,以前代国的拓跋什翼健何等英雄,一统大漠,却给慕容家的女人弄得神魂颠倒,最后导致诸子相争,国破家亡,我们姚氏跟慕容氏只是为了起兵反氐秦而暂时合作,以后早晚会成为敌人,断不可让这个慕容氏的女人入我姚氏家门。”
陶渊明笑了起来:“想不到陛下当年和这慕容兰居然还有一段这样的关系,不过,慕容兰确实是乱国的红颜祸水,她处心积虑地介入了刘裕和王妙音的婚约,横刀夺爱,又跟刘裕若即若离,始终只为她的慕容氏燕国服务,确实是个厉害角色,连陈郡谢氏,王妙音这样的绝世女子,都可以说败在了她的手下,一生坎坷。”
姚兴点了点头:“你刚才说,王妙音当了尼姑,后来又改了名,再入皇宫当了皇后,这又是怎么回事?”
陶渊明正色道:“那是因为刘裕在戏马台揭发了郗超这个黑手党的镇守青龙之后,深得当时想要亲政掌权的司马曜的赏识,提拔他为宿卫军将领,值守宫中,却因此得罪了世家大族,毕竟,黑手党维护的是世家利益,百年来一直是虚君实权,不允许司马氏皇帝真正掌握权力,而刘裕为了打仗出头,不惜作为大将向司马曜效忠,还说要为国家,为皇帝征战立功,这样大合司马曜的胃口,将之留在身边,准备加以重用,如此则无异于与世家高门决裂,当时在简静寺出家为尼的支妙音,特地让刘裕前来一见,与她母女二人当面谈判,也是作最后的挽回刘裕心意的努力。”
“刘裕大概是反过来想说服谢家带头交权,跟他一样效忠于皇帝,于是赴约而去,但王妙音的父亲,也就是黑手党的另一大镇守朱雀,却趁着刘裕不在,收买了当时的张贵妃刺杀了司马曜,此事,想必陛下也听说了吧。”
姚兴笑道:“身为堂堂天子,因为一句酒后戏言,居然就给一个女人用枕头闷死了,司马曜的这个皇帝,也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基本的安全保护都没有,这可当了我当时很多天的笑料呢。不过,司马曜之死,却是引起了司马道子和司马元显父子的野心,继而引发了几次晋国内战,终于酿成了孙恩之乱。咦,按你这样说,刘裕对司马曜的死,是有不可推卸的护卫失职,换了任何国家,都要以死谢罪的,怎么又让他逃脱了?”
陶渊明冷笑道:“还不是当时的黑手党一念之差,还舍不得刘裕打仗的本事,于是王凝之坚持,留下刘裕的命,让他去讨伐孙恩起事,他想的是就此收服刘裕,为黑手党效力,而同时打压谢家,要王妙音母女为调离刘裕负责,并威胁若不让王妙音改名王神爱,以他大哥王献之与新安公主女儿的身份入宫为后,就把当夜刘裕夜入简静寺的事情公开出去,让他母女都陪葬!”
姚兴的眉头一皱:“那可是他的妻子和亲生女儿啊,王凝之真能狠下心?”
陶渊明点了点头:“陛下有所不知,东晋的世家之间,明争暗斗早就是你死我活的程度,这种政治联姻,一向是貌合神离,王妙音身为女儿,从小就是在谢家训练和培养,为的也是谢家而不是王家的利益服务,王凝之自从娶了谢道韫入门后,王家的权势就一天不如一天,被谢家一直明里暗里地打压,尤其是利用组建北府军的机会,将王氏彻底排除于朝中大权之外。所以王凝之后来才会加入黑手党,与谢家争权,这个机会,是他等了几十年好不容易得到的,岂会放弃?”
姚兴一动不动地看着陶渊明,缓缓地说道:“这些连朕的密探都不知的晋国秘事,请问先生作为一个当时并无要职的官吏,又是如何知道的?难道,你也是黑手党的一方镇守?”
陶渊明笑着摆了摆手:“事到如今,在下也不用瞒着陛下了,我和黑手乾坤的镇守白虎,也就是王珣,关系非同一般,甚至可以说,他是我的师父。”
姚兴睁大了眼睛:“王珣?他居然是你的师父,这怎么可能呢?他不是一直呆在京城为官吗,而先生则是多年在荆州,直到桓玄入京后你才跟过去的,你们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关系?”
陶渊明叹了口气:“陛下有所不知,当年黑手党四大镇守中,白虎一系一直是掌握荆州的力量,可是桓温在当白虎时,借机脱离了黑手党,让桓氏一族独霸荆州,从此白虎名下所有的军械,粮草,甚至是暗卫都没了,白虎也成了有名无实的白板镇守,王珣接任白虎一职后,自然想恢复自己的实力,于是在桓温幕府任职时,暗中结交荆州的士人,想要收为已用,有朝一日,夺回属于他的东西。”
姚兴点了点头:“寡人明白了,陶氏在荆州一向是名门,东晋开国时尊祖就是首任刺史,威名赫赫,只可惜后来家道中落,被庾氏,桓氏先后接掌荆州,你们也同样想要夺回在荆州的地位,所以王珣找上了先生,对不对?”
陶渊明咬了咬牙:“是的,当时的我们陶氏子弟,几乎已经混得要成山野村夫了,连我都得学着去耕地种田,樵采为生,若不是师父救了我,给了我很多藏,教我兵法权谋与谍报之术,我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到今天的,或许,早就会在乱世中成为一具无名无姓的尸体了吧。”
姚兴笑道:“能把先生培养得如此优秀,王珣泉下有知,也可无憾了。不过,听说后来的白虎一职转到了殷仲堪的手上,看来尊师并不止你一个徒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