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还有‘乾坤山钦天峰神禅寺’这么个地方?
更有什么‘天魔教’的江湖组织?
“儿啊,高宗驭天之前,下旨亲封‘神禅寺’为大楚护国寺,此后的‘玄宗纯皇帝’和当今圣上都有召圣僧入宫守护,况且当今这位圣躬欠安……”
这话的声音几乎压到0子底下了,就怕第三个人听到。
偏偏门吱的一声开启,绿绮行入。
陈老你的目光陡然变的锋锐起来,盯的绿绮俏面变色。
“无妨,爹爹,绿绮迟一日入儿东路院……你先去吧,我与老爷聊些话,你回太太,一阵儿我们过去午膳。”
“是,少爷。”
绿绮小脸赫白,从未见过老爷眼神如此锋利过,在她心目中老爷是和蔼可亲的那种,谁知,老爷犀利起来好不惊人。
若非少爷开口,怕要被老爷怪罪了吧?
其实,又何止是怪罪?
机事不密则失身,有些话能听,有些话不能听,传出去了就是阖府的巨灾。
陈道玄扶父亲落坐,耳畔听老陈道:“三郎,成大事者,不可稍存仁心,绿绮你赶紧收了房吧,不是自己人,绝不可与闻绝秘,晓得了?”
“是,父亲,孩儿明白了。”
“哎……非是为父说你,你虽一朝伤愈精明不少,可到底还是年轻啊,在朝堂上摸趴滚打的哪个不是人精老狐狸?你一撅腚,人都知道你要屙甚么屎,圣上,这是拿我们父子做刀,只怕将来落不个好下场……”
“爹爹,”
“三郎,从你外祖父把‘诛邪’赐给你,我们爷俩儿怕是难以再翻身了,哎……”
不愧是三甲‘榜眼’,陈叔平的睿智可非摆设,他一眼就看透了‘武陵侯’的用意。
“爹爹,那也未必……”
陈道玄目中现出冷芒,又附父亲耳畔说了句什么。
下一刻,陈叔平满脸惊诧,然后化为了惊喜震骇,他简直不敢相信儿子说的。
“当真?”
“爹爹,恩师还点明,我外祖乃是他师弟在多年前逐出师门的一个弃徒……”
“啊?原来如此。”
陈叔平都震惊的无以复加,“三郎,你这气运逆天啊。”
“爹爹,此事,再不可传六耳,尤其不可让母亲得知,否则儿怕母亲想不开……”
“为父晓得、为父晓得,”陈叔平都激动的搓手了,万万想不到儿子会如此机灵,更有逆天的气运加持。
“爹爹,若那汪英果然是‘天魔教’中人,只怕很快就会有来接触儿子吧?”
“为父也在忧虑此节,天魔教势十分庞大,尤其在江南更是一呼百应,而我朝重兵皆屯于长江以北,对江南的震慑远远不足啊,”
“爹爹你是担忧江南会起烽火?”
“小乱子肯定不断,但也难起大势,毕竟本朝还没败落到遍地烽火的危境中,四大国公对百万边军的影响是极大的,你外祖父也不差,什么揭竿义军之类根本连称王机会也没有,偏偏四公一侯也形成了微妙制衡,谁都不敢擅举兵事,因无大义名份,谁先跳出来谁先死的难看……”
“爹爹你是讲,便是当今圣躬有恙,这天也崩不了?”
“……”
陈叔平颔首,“崩不了的,谁都没有大义名份,谁想改朝换代,必然先被夷灭九族,四公一侯都相互盯着,就等哪个蠢货先动手,他们好一起出手剪除一个对手,若外有强蛮入侵,内则遍地烽火,朝中有无圣君,那这天就真有可能崩,但现在看来这种可能不存在,外暂无强蛮,内暂无强匪,所以,即使宫中那位拖着病体也能撑住这‘天’,危局,便只有嫡争。”
听父一席话,胜读十年史。
至此,陈道玄对本朝的状况也就有了个大概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