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远一家吃住在小卖部具店,在靠近门口的地方隔出了一小间,里面放了一张床,一个小炉子和锅碗瓢盆。
这边住着苏忆红和向阳,叶思远吃了饭后会去具店看店。
苏忆红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问道:“思远,那些具你究竟是从什么地方进的货?”
叶思远不慌不忙地问道:“你问这么多干嘛?你要去进货吗?”
“我进不了货,连问问都不可以吗?这个家没有我的份?也别拿着进货这点事难为我,忆安都给了地址了。”
“我就是去那里进的货,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忆安说你进的货质量差,定价却偏高,她说要是进价就高,建议我们换一家进货;要是不是进价的问题,你要改变一下了,钱不是一天赚的,薅羊毛也得让羊吃的壮实点。”
“她是槐北,咱是沂东,两个地方不一样,别死搬硬背,有的赚为什么不赚?你没看见来买东西的人多的数不过来?别什么都听人家的,适合她的不一定适合咱,让市场说话。
市场会告诉你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叶思远从头至尾用的都是她。
“那个崔凤英是怎么回事?忆安来了,我让她去照看照看小卖部,她赏了我一个大白眼,是她给咱干活,还是咱给她干活?”
“她就那样,人家是城里人,和你不一样,她可能觉得自己地位高,又被你差遣过来差遣过去,耍点小脾气,正常。”
“合着我挨了白眼,我不正常就是了?她地位高,怎么不呆在城里?给咱干活,真是委屈了这么高贵的人。”
“说的什么话,我的意思是把眼光放长远一点。”
苏忆红很是激动,“我就不明白了,人家是城里人,人家看不上乡下人,你还整这么个祖宗放在家里干嘛?”
叶思远面红耳赤,“我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咱这个家?货是从人家亲戚那里进的,她现在没有工作,就当感谢人家好了,不行吗?”
“就她亲戚一家卖货的吗?从别人那里进不来这么差的……噢,还真有可能进不来。”
“少阴阳怪气的,赚的多才是硬道理,实话告诉你,从哪进也赚不了这么多,你知道这点就行了。”
苏忆红越听越心惊,天上不会掉馅饼,“那你跟我说,你是偷了还是抢了?咱不干那些丧良心的事。”
“别一惊一乍的,我一没偷二没抢,就是遇见贵人了,有贵人相助。”
以前苏忆红从来没对叶思远有过怀疑,可如今他的所作所为不能不让人怀疑。
苏忆红疑窦丛生。
楚闻松很晚才回来,不想惊醒苏忆安,可他处理不了,不喊醒她是不行的。
“媳妇儿,媳妇儿。”
苏忆安睡的正香,想打掉耳朵旁嗡嗡嗡的苍蝇。
“别闹,我正在睡觉。”
“不是闹,我和大哥抬回来一个东西,我怕是灰太狼,别误伤了。”
苏忆安一下子就醒了。
“你们把灰太狼抓回来了?”
“不是抓,是它掉陷阱里了,让捕鼠器夹住了腿。”
苏忆安赶紧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在院子西边昏暗的灯光下,被网子网住了一个灰色的动物。
多年没有近距离相见了,小时候的灰太狼和成年狼有很大区别,苏忆安不很确定地喊了一声,“灰太狼——”
灰太狼的嘴筒子凑近苏忆安的鞋子,嗷呜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