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安到底是下床了,“再躺下去我都要疯了。”
坐在桌子前,苏忆安说:“我这样躺着不是办法,我想去县里的医院做个检查,有问题就治,没问题我还能干点活,不至于老躺着。”
“可是你现在能活动吗?”
“没啥感觉。”
谢瑾年说:“我看行,卫生院比不过大医院,检查一下能放心。”
“那我去看看还有多少钱。”
在卫生院住了四天,统共花了十六块钱,还了黎兴平的十块,所有的家底加起来还有二十三块。
白红梅全给了苏忆安。
“让你爹跟你去。”一个人根本不放心。
“也行。”
“我去吧,我明天闲着。”
叶思远一口肉汤喷了出来,这是他年哥?怕是让什么附体了吧?
年哥对苏忆安不应该是这个态度,莫不是昨晚发生了点什么?
叶思远赶紧把自己埋在饭碗里,刚才丢人了。
谢瑾年的话也让苏忆安很意外,这还是那个唯恐避之不及的人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才不相信谢瑾年这么好心。
果然,被苏大海带出去抓鱼的人,回来后点着油灯在写信。
苏忆安嗤了一声,“我就说嘛,怎么会主动陪我去县医院。”
“咱彼此彼此,别自作多情。”
“难道公社寄不了信,还非要去县里寄?”
“公社到县里,不得走两天?去县里寄,至少早两天到。”
“写给那个叫姚敏的?”
谢瑾年语气冷了许多,“和你无关,少打听。”
“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那我猜猜看,姚敏是姚流苏的姐姐?”
谢瑾年权当没听见,挑灯继续写。
自说自话没意思,苏忆安翻了个身,合衣而眠。
天刚蒙蒙亮,两个人就起了,昨晚剩的兔肉土豆吃了一点,就去赶车去了。
苏家村有七个生产队,偶尔有去公社的牛车,苏忆安和谢瑾年运气不错,刚走出村子不远就遇上了四队的牛车。
彼此都认识,还是同一个老祖宗,车把式停下车,捎上了他俩。
到了公社,追着车屁股跑了二百米,好歹撵上了这一班车。
两个多小时才一趟,要不两个人拼命撵?
老式的公共汽车,如同老牛拉破车一样,主打的就是一个慢。
苏忆安盯着窗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去县城,一路上的所见真是既熟悉又陌生的很。
汽车站终于到了,苏忆安随着人群下了山,再到站外的公交站点等车。
谢瑾年疑惑地问:“县城你来过?”
就苏忆安从容不迫地下车,连打听都不打听就直奔公交站点来了,一点都不像第一次出门的样子。
苏忆安淡定地说:“多听多看,刚才在车上就有人在说,你没听见?”
谢瑾年真没听见,苏忆安表示没听见就对了,是她胡诌的。
又坐了三站路才到了县医院,谢瑾年去挂号,苏忆安就坐在座位上等。
挂的是神经外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