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这些年多亏了李瀚的照顾，在外婆心里，李瀚早就是她认定的孙女婿了。
她忍不住轻叹。
“真真，你来了啊。”李瀚看见她，眼里染上喜悦。
冯真真回过神，“是啊。”
她走到病床边，外婆连忙招手，“真真，快过来。”
冯真真到外婆身边抓住她的手，“外婆，你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外婆打趣，“尤其是喝了瀚儿亲手炖的鸡汤，我更是精神十倍。”
李瀚笑道，“外婆，是你看见真真心情好，所以才有精神。”
“瀚儿，赶紧将鸡汤盛一碗给真真。”
冯真真连忙摆手，“我不要，我吃过早餐了。”
“外婆了解你，你匆匆赶来，肯定只是随便吃了一点，填填肚子就过来了。”
冯真真失笑，“我吃了很多。”
“小宇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外婆朝门外看去，“他应该和你一起来才对。”
冯真真心虚，外婆肯定以为她昨晚回了公寓。
“小宇在家洗碗，待会就过来。”她撒谎时，耳朵会红。
外婆从小带大她，怎么会不了解？
她脸色一下阴沉，“真真，你昨晚没回公寓，是不是？”
“我……”冯真真泯唇，“嗯。”
“你又和龙夜澈那小子在一起？”外婆情绪陡然激动起来，她脸色通红，胸口起伏得厉害。
冯真真吓了一跳，赶紧给外婆拍背顺气。
“外婆，小软萌在夜澈那边，所以我……”
“赶紧将我孙孙带离龙家，真真，我们这样的身份怎么敢高攀龙家啊？你忘了你妈妈的前车之鉴了？”
冯真真抿了抿唇，“外婆，夜澈他很爱我，他不是爸爸那样的人，他……”
“当初，你妈妈一头热非要和你爸爸在一起时，也像你这般执迷不悔，可最后呢，她在生命的最后几年过得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想起三十出头就去世的女儿，苏玉芬老泪纵横，她死死抓住冯真真的手，声音哽咽，“真真，你还记得你妈妈临终前的遗言吗？”
冯真真点头，“我记得。”
“你说一遍！”苏玉芬情绪激动。
“她说，让我嫁给门当户对，真心爱我的男人。不要高攀那些名门世家，不然，她就是前车之鉴。”
听闻冯真真这样讲，苏玉芬安心了些，她拍了拍冯真真的手，“孩子，你既然记得，就不要辜负你妈妈的嘱托啊。”
冯真真怕惹怒外婆，也怕她血气翻涌，再次脑梗，她只能垂下眼睑。
“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在你妈妈当初一头热非要和你爸爸在一起时，我没有下定决心阻止她，如果我及时阻止，她在婚后就不会那么痛苦，不用忍受婆家的压迫，也不会年纪轻轻因为抑郁患上乳腺癌郁郁而终了。”
苏玉芬眼泪顺着苍老的脸滑落，她痛心疾首，“真儿啊，外婆拼尽最后一口气，也绝不会让你重蹈你妈妈的覆辙，如果你非要和龙夜澈那小子在一起，外婆死都不会瞑目，外婆做鬼也不会安宁啊。”
她死死抓紧冯真真的手，含着热泪的眸透着恨意和坚定，“真儿，你答应外婆，绝不和那小子在一起。你一定要答应我！”
冯真真死死咬唇，眼泪急速落下。
外婆见她不回答，她胸膛喘得更厉害，测试她血压和心电的仪器不停叫着。
“真真？”李瀚急了，他一边给外婆拍背顺气，一边对冯真真道，“真真，你答应外婆吧。”
“我……我……”冯真真眼泪砸在手背，“外婆，你先好好养病，等你康复了，我们再谈这件事，好不好？”
“不好，真儿，你必须答应外婆，必须！”苏玉芬突然嘴唇青紫，全身颤抖起来。
李瀚大急，“真真，让开。”
他话刚落，苏玉芬已经倒在床上，脸色瞬间苍白得可怕，身体也不停颤抖着。
“外婆。”冯真真从未见过外婆这般模样，她吓得尖叫。
她摇晃着身子，差点站不稳，巨大的恐慌包裹着她。
好在，及时赶来的苏琛宇一把将她扶住，她才没有跌倒。
这时，医护人员也匆匆赶来，和李瀚一起对苏玉芬实施抢救。
冯真真的眼睛一直紧紧锁在外婆的脸上，外婆亦看着她，那眼神明明虚弱，却坚定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