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网道中,一个身形悬在半空,它的面部同样被被金光闪闪的面具,但面具上却刻着一张痛苦尖叫的人脸,双眼圆睁睁大嘴巴,露出整齐的牙齿——就像是一个人临死的惨叫被活生生固定在金属中,而他身上国教样式的白色牧师袍则笼罩着一层金光。
就在它的面前,一根骨笛悬在半空,便是它拦住了这人的去路。
“惑者,你为什么在这里!”
痛苦面具下的声音,即嘶哑又高雅,如同二人和音的重唱,语调中还带着些许愤怒。
“受人之托。”
“你怎么知道这条路线,是谁告诉你的!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歌者,你忘了我存在的意义吗,便是想尽一切办法证明你们的错误,吾即是惑,吾即是疑,没有吾不可管之事。”
听到这句话,金色的牧师伸出被丝制手套包裹的瘦骨嶙峋的手,指着对方呵斥道:
“一万年了,你始终不能证明我们的方法有错!让开!”
被称为歌者的人猛地向前一窜,但惑者却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一把按住其肩膀,然后猛地一用力,将其抛回原本的位置。
“至少这一次,我已经可以证明,你们错了。”
虚无中的歌者长袍一阵荡漾,稳住身形,嘶声道:
“什么?”
“感情不全是人的缺点,有时也能让人创造出不可思议的奇迹,若他能完成这件事,不正是一个奇迹吗。”
“胡说!赶紧让开,我没有时间和你诡辩。”
“理不辩不明,若你能说服我,那么我即刻转身离开,若你打算施加暴力,那么我也就只能——”
霎时间,刺目的金光照亮了整个区域。
“以暴制暴。”
望着对方手上若隐若现的金色利爪,歌者的面具下发出了咬牙切齿的声音,他的手臂上也出现了同样的利爪,整个轮廓也变得愈发闪亮,就好像正午时分一轮冰冷的金色太阳。
而他对面的惑者,光线则柔和一些,更像是黄昏的残阳。
但惑者随后一句话,却让歌者放弃了动武的打算。
“提醒一下,歌者,赛德之力已归吾身,你,没有胜算,我们只会两败俱伤。”
歌者站在原地,沉默不语,惑者随后笑道:
“好啦,反倒是你别浪费时间了,离开太久若是让混沌察觉,星炬可能会有麻烦。”
最终,歌者冷哼一声后,一个转身便消失在原地。
惑者随后摇了摇头。
“谎言重复一千遍依然是谎言,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过去是,现在是,难道将来你也还是打算这般吗?”
当他转身的那一刻,网道消失了,惑者又回到了名为雷石的教堂。
此时教堂的蜡烛都已经熄灭,惑者拿起祭坛上的火柴,轻轻一划,温暖的火光照亮了他冰冷的面具。
这时,大门忽然又一次打开了,一个高耸的身影裹挟着风雨走了进来,他沉重的步伐甚至让周围的长椅都微微晃动。
正在用火柴重新点蜡烛的惑者,看到火柴被狂风吹熄后,便转过身,看着站在大门漆黑入口的闯入者,轻声道:
“看来你也打定主意了?”
在对方低沉的轻哼一声后,惑者发出了微弱的叹息声。
“也是,他毕竟是你的兄弟,那你便去吧。”
对方又哼了一声,转身离开教堂,大步踏入狂风暴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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