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猛然啐了一口,咬牙切齿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崔氏缺你男人一个官吗?真以为是凭着自己本事进的朝堂吗?没有清河崔氏的推举他算什么东西?真以为是五品大员吗?他才是从五品而已,这种级别搁在崔家连狗都看不上,也就你们自己以为是大官……”
她越说越显得刻薄,正准备再说点更难听的话,也就在这个时候,猛听空中破风有声,但听‘砰’的一声闷响,她陡然一头栽倒在地。
栽倒之处的地面上,有一块石头正在滚动。
女子呆了一呆,随即满脸怒气,口中发出尖利一声叫,咬牙切齿道:“是谁扔的石头,快点给本夫人滚出来……”
“我扔的啊,但我不会滚啊,要不,你教教我。”
但听一个清脆声音响起,听起来似乎是个年纪不大的小男孩,很是无所谓道:“让我滚,我可从来没学过,你这女人张口就说滚,莫非你天生会这个?嘻嘻,听说狗才会打滚,可是皇宫里没有癞皮狗,想不到今天竟然有机会看看,你快点学一学什么是癞皮狗!”
女子又是一呆,目光忍不住顺着声音查看,等到看清来人之后,脸色顿时暴怒异常,她虽然生的花容月貌,但是这一刻却显得狰狞丑陋,破口骂道:“崔浩你好大的胆子,给我乖乖的跪下来……”
对面昂然站着三人,赫然一大俩小,大的正是崔浩崔谈笑,小的则是包杀生和李白丁。
此时崔浩同样满脸怒气,眼睛一直盯着地上被掀翻的大锅,突然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怒意缓缓收敛起来,淡淡道:“石头,不是我砸的!”
女子其实早就知道不是他砸的,但是仍旧一脸恨意盯着他,同时用手指着崔浩身边的李白丁,咬牙切齿道:“即便不是你砸的,也是你带来的这个小杂种砸的,不管是谁干的,都要算在你头上,崔浩,今天你必须给我跪下……”
说着停了一停,看着李白丁又道:“还有这个小杂种也得跪下!”
噗嗤!
崔浩笑了!
他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堂堂清河崔氏,张口却像喷粪,这样败坏门风的女人,怎么就没人出来管管么?”
怎么就没人出来管管么?
不远处树荫之下,有些人面色微微一怔。
他们隐隐感觉崔浩今天的做派和往常不一样。
更有几个人早已脸色猛变,突然从树下急匆匆站起来,他们此时已经没有心思去琢磨崔浩的话,反而盯着李白丁问道:“你刚才说皇宫里没有癞皮狗?”
李白丁小脸冷厉不管这几个人,只是奶凶奶凶看着骂他的女子,问道:“你刚才骂本王是小杂种?你有没有胆量去我父皇面前骂一次?”
有没有胆量去我父皇面前骂一次?
这话顿时让树下那些人脸色苍白。
然而骂人的女子一时却没能反应过来,反而再次暴怒开口道:“骂就骂,你算个什么东西,清河崔氏怕过谁,去你父皇面前骂你又怎么……等等,你父皇?”
她脸色忽然也变得苍白起来。
曼妙的身躯抑制不住的颤抖。
李白丁突然上前几步,弯腰从地上捡起刚才那块石头。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朗朗乾坤之时,但见这个九岁的男孩高高举起石头,吃力的,狠狠的,砸了下去。
砰!
女子一头栽倒下去。
姣好的面容血流如注。
砰!
石头又砸!
砰!
石头还砸!
一连砸了七八下,女子翻着白眼昏死过去。
李白丁满脸无所谓的扔掉石头,这才慢悠悠看向树底下的人,小脸傲娇道:“曾经,本王是天潢贵胄,现在,本王是渤海门徒,我排行第八,我赐号白丁,师尊叮嘱与我,一生能争不争,但是有一种事例外,欺负我的师弟不行,因为,我这个老八只有一个师弟……”
这一刻的小家伙真是特别拽,拽的像个成年小大人一般酷,明明是个九岁小孩,却要装的老气横秋,又道:“师尊跟我说,他是大唐第一狠人,我可以做大唐第九狠人,而我的九师弟,是第十狠……”
说着似乎才想起有件事没有解释,转手指着崔浩笑嘻嘻道:“忘了跟你们说清楚,这位就是我的九师弟,曾经的崔浩,现在的崔谈笑,今日拜入渤海,赐下王爵之封。”
今日拜入渤海。
赐下王爵之封!
对面树荫之下的崔氏众人,有几个直接就吓尿了,这其中有个面色苍白的男子,恰恰是被李白丁砸昏女人的丈夫。他是崔氏嫡支,一向飞扬跋扈。
今日他妻子站出来生事,其中不无他的暗示和支持,只因他出身嫡支却没能高就,崔浩年纪轻轻却进了朝堂,自古嫉妒者不会去嫉妒身份比自己高的人,却会无比痛恨身份比自己差的人,他是堂堂崔氏崔氏的嫡支,崔浩只是个偏远破落户,身份天差地别,成就却高低不一,嫉妒变成了嫉恨,嫉恨蒙蔽了眼睛。
此前他和妻子时时欺辱崔浩一家,即使没有机会也要想办法胡搅蛮缠,可惜世事无常,今天终于找死。
崔浩竟然封王爵了?
拜入了渤海门下!
渤海门下是什么意思?
在场崔氏众人基本都能知道。
那是大唐第一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