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喊叫声早就在西楚军人群中此起彼伏,也更进一步动摇了西楚军将士的军心士气,本来就因为饮水中毒和营门被直接砸开而士气大挫,又碰上了在荥阳大战时就让人闻名胆寒的汉军重甲兵,西楚军将士当然是更为慌乱,即便有督战队在后面抡斧砍人,也仍然有许多的西楚军将士在不断后退,汉军重甲兵乘机步步进逼,夺取越来越大的营内空间。
再当张仲率领的五百汉军重甲兵全部冲入敌营后,西楚军也就彻底没有了夺回中门阵地的任何希望,集群而战的汉军重甲兵就好象一群人形坦克,在西楚军营内横冲直撞,所向披靡,把西楚军步兵杀得鬼哭狼嚎,逃散不断,后面的汉军突击队也乘机蜂拥入营,帮着汉军重甲兵夺取了更多的营内空间。而与此同时,受到鼓舞的其他汉军将士也接连蚁附得手,接二连三的冲上敌营垒墙,把心惊胆战的垒上敌人不断驱逐下垒,逐渐连成了一片。
又接着,龙且也带着汉军后军发起了冲锋,并且靠着汉军重甲兵的帮助,迅速直接杀入敌营,又在期间不断抛出恐吓效果惊人的原始手雷炸乱敌人,乘机以整打乱,把西楚军杀得节节败退,也很快就把入营兵力扩大到了数千之众。
在营中高地上看到了这一情况,西楚军武纷纷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无不明白自军营地已经注定不保,大营失守基本已成定局。曹咎虽然在心里也很明白这点,可是却不肯甘心,又冲着共敖吼道:“共敖,带你的军队上,无论如何要把汉贼军队全部赶出营去,保住我们的营地!”
共敖也算是个猛将,即便明知道希望渺茫,也还是毫不犹豫的抱拳答应,立即飞奔回自己的军队,率领西楚军预备队向中门发起反攻,曹咎则又大吼道:“传令各军,全力死守各自阵地,有敢擅自撤退者,立斩!”
左右亲兵答应,也立即四散赶往营中各地传令,曹咎也这才闭上眼睛,暗暗说道:“上天保佑,一定得帮我守住营地,如果汉贼只打一次就把我的营地破了,我也没脸回去见大王了。”
此时此刻,营内的战斗也已经到达到了白热化,汉军将士就象潮水一样,不断从洞开的敌营中门冲入西楚军营地,西楚军营内的中门附近则是如同煮开了的米粥一样混乱,到处可见正在红着眼睛殊死而战的两军将士,长矛长剑不断捅穿人体,带出串串滚烫的鲜血,战戈砸碎人的脑袋,战刀砍下首级手臂,鲜血浪花和白色的脑浆不断飞溅,双方士兵也在不断的嚎叫摔倒,死者伤者每一秒都在接连出现,数量还不止一二。
这个时候,汉军的单兵素质优势也终于得到了发挥,即便是已经杀红了眼,也被沸腾了的血冲热了头,老兵居多的汉军将士依然还是能够巧妙做出躲避动作,躲开敌人捅来砍来的武器,同时迅速做出反击,用秦始皇和秦二世留下的上好武器给敌人带去死亡或者重伤。而新兵过多的西楚军将士却截然相反,很多新兵都只知道乱砍乱杀,稀里糊涂的接连惨死在汉军老麻雀的刀矛之下,伤亡数字远比汉军为大,也因为士气不够的缘故,被汉军冲得接连后退,很快就被迫后撤到营帐区。
更要命的是,到了这个时候,西楚军将士依然还在不断出现中毒反应,很多喝了毒水的西楚军或是腹痛难忍,或是天旋地转,甚至还有大口呕吐不断的情况,在汉军将士面前更是形同待宰羔羊,被汉军将士轻松干掉。受此影响,西楚军的军心难免更是慌乱,逐渐露出了崩溃迹象。
这时,共敖也已经带着西楚军预备队赶来助战,但是很可惜,西楚军预备队刚到现场,直接就碰上了最难缠的汉军重甲兵,而对西楚军来说更倒霉的是,为了激励士气,共敖还是身先士卒,冲到了最前面,和他的亲兵队一起,成了第一支与汉军重甲兵遭遇的西楚军预备队。
“有大鱼!”
共敖身上的显眼盔甲和耀目披风,还有他骑着高头大马成了一块吸铁石,马上就引起了汉军重甲兵的注意,汉军猛将张仲还是第一个看到共敖的人,也马上大吼一声,第一个冲向被亲兵簇拥保护的共敖,他身后的旗手跟上间,汉军重甲兵也马上集群向着共敖发起冲锋,吼叫声直接响彻天地,“杀!”
“冲上去!把这支汉贼杀散!”
因为汉军重甲兵没有来得及打上火把的缘故,混乱的夜战中,共敖不但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对面敌人是号称刀枪不入的汉军重甲兵,还亲自带着他的亲兵队迎了上来,妄图杀散这群不知死活的汉军步兵,打一个开门红激励士气。所以……
“是汉贼的铁甲兵!”
前方亲兵的惨叫让共敖心头一跳,也让已经见识过汉军重甲兵强悍程度的共敖马上脸色一变,心中暗暗叫苦,“糟了,怎么恰好碰上了这群瘟神?”
再怎么叫苦也没用,这个时候西楚军本来就处于下风,共敖如果还敢掉头就跑,西楚军不马上崩溃才怪,所以共敖无奈,只能是勒住战马,大声呼喝自军士卒上前,妄图用人数优势堆死汉军重甲兵。
很可惜,即便是靠人数堆也没用,全部由百战精锐组成的汉军重甲兵靠着装备上的优势,不但把蜂拥而来的西楚军士兵杀得哭喊震天,还象一支尖刀一样,不断向着共敖所在的位置捅来,转眼就已经距离共敖不到十步,共敖见了无奈,也顾不得是否回影响军心了,赶紧掉转马头,准备向来路逃命。
今天晚上的运气明显不在共敖一边,借着西楚军士兵手里的火把光芒,看到共敖掉头想跑,武艺高超程度在秦末汉初时期在天下屈指可数的张仲灵机一动,先是把钢刀交给左手,然后右手一把抓住一柄西楚军士兵刺来的长矛,抬腿一脚踹飞了那西楚军士兵,然后也不理会左面刺来的敌人长矛,把抓到的长矛矛尖一转,沉腰扬臂,奋力向着共敖投出,口中大吼,“死!”
长矛破空飞出,要死不死的恰好刺中共敖的后颈附近,虽然矛头边缘被共敖穿着的青铜盔甲蹭了一下,矛尖却向上飞起,正好刺进共敖的后颈颈窝,破颈而入,矛尖又从共敖的口中钻出,让共敖连惨叫都无法发出,身体一晃,就直接摔了下战马。
“共将军战死了!”
共敖亲兵的哭喊就象一声惊雷,迅速传遍了西楚军预备队的人群,闻知主将战死,士气本来就不高的西楚军预备队顿时一片大乱,无数士卒撒腿就跑,也顿时就溃不成军。结果在营中高地看到这一情况,曹咎当然是暴跳如雷,捶胸顿足的大吼道:“共敖匹夫!你是怎么带的兵?等你回来,本帅绝对轻饶不了你!”
这个时候,其他的汉军部队也已经先后突破了西楚军的左右两门,就象两道潮水一样,先后冲入了西楚军营内,西楚军营中彻底大乱,到处都是混乱的西楚军人群,也到处都是被点的营帐,从中门发起主攻的汉军将士则是气势如虹,直接向着西楚军的中军营地挺进,曹咎在营中高地上又是怒吼又是咆哮,可是却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汉军逐渐逼近他的中军营地……
“大司马,我们的营地保不住了,做好撤回濮阳城内守城的准备吧。”
蒯彻的好心建议,换来了曹咎的一记沉重耳光,还有曹咎的如雷咆哮,“闭嘴!本帅誓与营地共存亡!营地如果保不住,本帅绝对不会独自偷生!”
咆哮过后,曹咎还有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甲,大声说道:“传令中军各部,死守中军营地,就算是死,也绝对不能给我们西楚军队丢脸!”
蒯彻无奈垂头,暗道:“虽然还算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可惜,和西楚王一样,都是一个没用的一勇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