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到王栓柱牺牲场景之壮烈,山东人那种骨子里特有的执拗血性一下子迸发了出来。
未被刺中的十余名士卒高声怒骂着纷纷将长枪拼力掷出,然后合身朝着对面的荷军扑了过去,后排的明军顾不上队形,高声喝骂着乱纷纷的挺枪向前冲去。
荷军猝不及防下,有几人被掷来的长枪扎中手臂或者腿部后失去了战斗力,但大部分荷军仍然将收回的长矛刺了出去。
冲上来的明军全部被一柄或者几柄长矛刺中,但这次却没有惨嚎声响起。
被刺中的明军大都当场阵亡,有些伤重未死的士卒吐着大块的血肉,口中依旧是喝骂出声,如此悲壮地场景也让荷军心中惊骇不已。
后排的明军发疯般的涌了上来,对着已在杀伤范围内的荷军疯狂的乱捅乱刺,后排的荷军通过间隙也对着明军进行捅刺,而后方的的明军长枪手不断的加入到战团当中,双方很快进入到混战的状态。
就在这个紧急关头,吴群带着后队冲了上来,二十余名掷弹手分别找准地方后用火绳点震天雷的引信,心中默数着数字,待引信快要进震天雷里面的时候,后仰甩臂发力将震天雷奋力掷向荷军长矛手的后队。
随着接连不断的爆炸声,拥挤在一起的荷军后队的长矛手被炸得鬼哭狼嚎,前队与后队之间被清出大片的空地,几十名荷军被炸翻在地,残肢断臂四处乱飞,血污碎肉遍地都是,荷军长矛手的士气受到了严重打击。
几十名明军弓手选好位置组成一个小方阵,在一百名刀盾手的护卫下,向仍算密集的荷军长矛手开始进行抛射,而吴群则是带着剩余的刀盾手直接从侧翼向荷军长矛手展开了攻击。
很快,在明军长短远近结合的立体攻击下,前排的百余名荷军长矛手很快被斩杀殆尽,后阵的荷军在惊恐中开始向后溃退。
不远处缓坡上的范、戴克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情急之下想不出好办法来应对场上的一切。
“上校!我们失败了!请您下令火枪手组成方阵交替掩护撤退吧!”
范特夫冲着范、戴克大叫道,脸上满是绝望的表情。
“不!不能撤退!明国军队不会允许我们从容后撤!上尉!你去指挥火枪手向长矛兵靠拢!重型火枪手掩护你们!去几个人保护上尉!”
脸上已经失去血色的范、戴克摇头否定了范特夫的建议。
他心里明白,现在双方损失都不小,但明军人数还是远远超过他的兵力。
目前战场上已经乱成一团,一旦下达了撤退的命令,那很可能就是一场溃败,在明军的追杀下,很少有人能逃得了。
现在只有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再次给明军造成大量的杀伤后,才有机会向后退到海边,到时候在舰炮的掩护下,明军根本无法靠近那样他们才能侥幸逃生。
“遵命!上校先生!”
范特夫举手行了个军礼后,带着几名范、戴克的卫兵奔向了不远处的火枪手方阵。
而就在此时,捣毁了荷军右翼炮兵阵地的明军马队已经发现了不到两里的缓坡上的范、戴克,带队的一名队正催马率着二十余骑向这边冲来。
右翼的胡勇则是率队向左翼的荷军火枪手疾驰而去,陈大栓见状后一声令下,右翼明军全队也一起向荷军压了上去。
明军马队的突袭使得荷军火枪手阵型大乱,二十余骑在与荷军侧翼接触后一沾就走,丝毫没有恋战的意思。
而右翼铳手则趁着荷军混乱之际从容地排好阵型,在六轮火铳不间断的打完之后,荷军火枪手已是被击倒近百人。
随后便是长枪手乘势快速突进,对荷军展开了近距离的屠杀。
范特夫只来得及赶到离他最近的右翼,便看到了左翼已经是一边倒的惨状,但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左翼荷军被明军长枪手单方面的围杀。
当范、戴克的卫兵发现了已经冲至不远处的明军马队时,再想阻挡已是绝无可能,二十余骑如狂风般从范、戴克所在缓坡席卷而过,身后留下的是荷军的哀嚎惨叫。
范、戴克的尸体仰面朝天,眼睛大睁望着天空,脸上满是惊恐和不可思议地神情,脖颈和头部只有一丝表皮勉强粘连在一起,大股地鲜血正在汩汩涌出。
明军锋利地马刀几乎将他的首级砍了下来,这名在欧洲战场上身经大小数战的荷军上校,从未想到过有一天会死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对明国军队的轻视使他带着无尽的悔恨进入了黑暗之永夜。
随着左翼荷军地溃败,陈大栓带领的右翼明军,以及两只损伤甚微地小股马队也加入到了围攻右翼荷军的战斗中来。
被围攻的右翼荷军在遭受四面围攻的状况下并没有坚持多久。
随着范特夫以及范、伍德盖特的战死,剩余的百余名荷军虽然想如同在欧洲战场上一样的缴械投降,但因为语言不通的缘故并未如愿,最后被怒火中烧的明军斩杀一空。
而一千名原住民除了少数见势不妙逃进山林之外,大部分成了明军地俘虏,这些人的下场自然是被当做苦力来使用,最后再根据个人的表现而给与不同的对待。
最终,这次荷军与明军的第一次大规模的战斗,以明军的大获全胜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