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咬着嘴唇,抬起手臂,用衣袖用力擦干眼泪,一看时间已经快一点五十了,还有十分钟开始考试,两点十五禁止进入考场。
她快疯了,绝望如同荆棘把她缠住,尖利的刺扎进她身体里。
明明所有的情况都在好转了,明明只差一科就能考完了,为什么还要让她经历这些事?
为什么总有人不喜欢她?为什么总有人想害她?她这半年经历的事还不够吗?!为什么就是不放过她!
许星嘴唇咬得出血,视线雾蒙蒙的,委屈像潮水一样淹没她。
她含着委屈,疯了似地跑向下一家店。
如果下一家店再没有,她就有多少买多少,画得垃圾总比不考好。
就在她咬着牙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喊:“许星!”
那声音冷漠,锐利,透着无机质的冷,是严肃的,气急败坏的。
“这他妈都几点了,你在外面瞎转什么?!不知道要考试了?你他妈非得气死我是不是!”
许星蓦地僵住,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可那骂声又实在是出奇的熟悉。
她猛地转身,距离她不过十来米的地方,男人一身黑衣黑裤,他今天没穿夹克,穿了一件长款黑色风衣,黑色裤子扎进军靴,脸色沉沉,挺拔锐利。
黑色眸子扫过来,像一把刀,可许星没觉得他凶,他就像从天而降的神迹,总是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出现。
他是她的神迹,是她独一无二的救赎。
许星刚刚憋回去的眼泪,突然断了闸一样流出来。
本该跑向画材店的脚尖转了个方向,以小炮弹的速度猛地撞进温峋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埋在他胸口大哭。
温峋憋着的火,骂人的话,全在她哭着跑过来抱住他的一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凌厉的眉蹙起,眼睫扫下,视线里是小姑娘毛绒绒的发顶,他盯着怀里的人,神色晦暗不明。
就算他再蠢,也知道发生了大事。
还不等他问,许星从他胸前抬头,眼眶通红,涕泪横流地和他说明情况。
可她实在太激动,小嘴叭叭叭动得极快,温峋跟不上她的速度。
男人捧住她的脸颊,用拇指给她擦眼泪,声音依旧冷冷的,但比软和一点:“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许星大喘气,抽着鼻子:“颜料被人弄脏了,不能用。我想配一副新的,可是配不齐。”
她揪着温峋大衣的衣襟,哭得绝望伤感,“怎么办?我配不齐,配不齐,我好没用……”
温峋凌厉的眉眼如同刀刻,低沉的气压从他身上泄出,他牙齿咬得咯咯响,用力做了两个深呼吸,忍着脾气揉了揉许星的后脑勺。
“乖,别怕,峋哥给你配。”
话音温软,已经不见了凶戾。
许星急得在他怀里跺脚:“可是我问了,都没有!还有十分钟,还有十分钟就开始考试了。”
温峋长臂自她后背穿过,掌心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在自己怀里。
很用力,像是要用他的能量驱散她的不安。
温峋看着怀里的姑娘,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对方很快接起。
他连问候都省了,直接开门见山:“江都是你的地盘,十五分钟之内,送一盒6色水粉颜料到江都大学东门,对你而言应该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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