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凝在脸上,心跳“噗通噗通”逐渐紊乱,她眨了眨眼,没再说下去。
眼里只有温峋,耳边只有风声,木柴噼里啪啦烧的声音,不远处潺潺的河流声。不是那么天崩地裂,却心动难忍。
他问:“然后呢?”
声音带着笑,低低的,像是在耳边轻喃。
许星睫毛轻颤,看着他的眼睛,下意识说:“如果我不在,你又想我了,也可以抬头看星星,每一颗都是我。”
温峋失笑,摸摸她的头:“老子才不干这么傻的事。”
许星笑笑,她也不想让温峋抬头看星星。
河岸边吹来一阵凉风,吹得许星迷了眼睛,她往温峋身边挪了挪,侧头躲在他背后。
微凉的半夜,他的体温依旧很高,热热的,像一个天生的大火炉。
温峋瞧她躲避的模样,失笑:“吹着了?”
许星点头。
“出息。”他又往火堆里添了一点柴,将火烧得更旺一些。
等这阵风过去,许星才把头探出来,戳了戳温峋的手臂,问了一个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温峋,你为什么对我对外婆都这么好啊?”
这个问题她问过杨萍萍,杨萍萍也给了答案,但她总觉得,小时候照顾的恩惠,应该不足以让温峋这样狂傲的人变得乖顺,而且那时候温峋才五六岁,哪记得那么多。
温峋身体凝滞一瞬,过了两秒才说:“想知道?”
许星点头,眼里星光闪闪。
他看着远方,眯了眯眼,说:“因为阿婆救过我的命。”
这次轮到许星怔住了,整个人都呆呆的。
温峋见她那样,又笑了一下,捏了捏她的脸颊,继续说:“如果没有阿婆,我可能就要胎死腹中了。”
许星:“……”
吓死她了!
温峋用一根木棍在火堆里又一下没一下地扒着,眼睑垂下,盯着那一丛火苗,唇角抿着,喉结不安地上下滚动。
“我妈当年快临盆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听她说当时很危急,她站不起来,流了很多血。阿婆那天休息,听到她的痛呼声,急急忙忙跑过去。”
他的声音很冷静,冷静得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可是气场不对,他好像收敛了自己的气息,有一种死水般的平静,即便是刮大风,也带不起一丝涟漪。
“那时候你外公还在,家里面只有一辆二手摩托车。阿公坐在前面稳住车子,阿婆费尽力气把我妈抱上车,她就坐在后面,用力抓住阿公的衣服,用两只手臂给我妈做防护栏。”
“送到医院的时候,脐带缠住了我的脖子,”他用一种很冷的音调发出一声轻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只能紧急剖腹产,我妈说,如果当时再晚一点到医院,我可能就是一个足月的死胎。”
“所以,我们一家都很感谢阿婆和阿公。如果没有他们,说不定,我和我妈,一尸两命。”
他说完,扒拉火堆的动作也停下,似乎做了一个绵长的深呼吸,才用和刚才一样冷静到不可思议的语气说。
“好了,故事讲完了,回去睡觉。”
许星不想走,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状态不对,她垂眸,看见他搭在膝盖上的手似乎在发抖,但很快又停下。
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于是盯着看了一会儿,发现他真的在发抖。
她睫毛上下扇动,怎么,他很冷吗?
鬼使神差的,她伸手握住了温峋搭在膝盖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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