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还没遇上生死攸关之事,二来觉得心虚。
毕竟自己与那寇长卿无亲无故,狐假虎威也便罢了,真用了人家的私符,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当时又何曾想到,有一日会真的跟这私符的主人产生关联。
想起去岁大雪,她与关山对坐在暖融融的炕上伏案抄,突地心血来潮,就曾把这私符拿出给他看过。
关山只扫了一眼,并没说什么。
那时她心中还不曾对关山生疑,是以也没太在意。
如今再细想关山当时的神情……
季妧重重吁出一口气,把木匣盖上,上了锁后,出屋交给来人。
男子以为她写的信就在匣中,也不多问,急匆匆上马走了。
季妧干站了半日,进了灶房做早饭。
大宝还要上学,吃罢饭还要跟孟里正去看学校选址,物流所那边也要去一趟……事情那么多,哪有时间想别的。
不过有件事一直盘旋在她脑中。
关山惜字如金,按说不会写无关紧要的话,却特地叮嘱她把大宝送至隋家马场,季妧虽想不通原因,却还是放在了心上。
傍晚大宝从村塾回来,季妧跟大宝商量了一下,大宝果然不同意,一晚上都绷着个脸。
季明方请的大夫给夫子看过了,说最多撑到月底就得休养,季妧盘算了一下,打算月底前把手头的事都安排好,然后她亲自带着大宝去马场待一段时间,就当放个长暑假,等新学校建成再回来。
这样跟大宝一说,大宝果然点了点头。
接下来几日,季妧一直忙的脚不沾地。
该走的都走了,倒也没再发生什么惊心动魄的大事,都是些日常琐事和作坊公事,只除了频繁被尉大管家带人骚扰。
那个尉大管家也不知是年老健忘还是怎地,回回来回回吃闭门羹,回回被季妧怼到南墙上,可下回还来。
季妧再放狠话也没用。
对于这种为老不尊的赖皮脸,她是真的没辙,除非下命令。
但下命令也就意味着承认了自己是他家小姐……所以,无解。
总不能让人在村口拦着,真要那样,真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不过即便不拦,村中也开始有了流言。
“听说了吗,天天来咱们村的那两辆马车,是卫氏娘家人找来了。”
“我就说!卫氏那模样、那脾性,绝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看看!说着了吧!”
“哎呦,那咋落到咱这了……得亏遇着了季家老二,也难怪连柏把她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只可惜妧丫头不认,门都不让进。”
“她咋想的,姥娘家的人,认了也算一门亲,以后也好有个帮衬,而且瞧着是大户人家,怪有钱的……”
“谁知道呢?不过妧丫头这么做,想来总有因由,咱们不知内情,还是莫要多说……”
风声是从哪里放出来的不用猜都知道。
尉大管家算是退了一步,然而季妧并不领情。
这天早上,季妧正在做饭,一个在酱菜园做工的婶子急匆匆跑来告诉她,大宝爷爷住的那间土屋塌了。
季妧跟去一看,确实塌的干干净净。
“土坯砌的,最是经不住风雨……”婶子在季妧耳边念叨。
季妧点了点头。土屋年头虽不长,但从未修缮过,本就朽败不堪,能撑到现在也到时候了。
饭后,季连松上门,问季妧要不要把那土屋重新垒一下。
季妧摇头说不用。
原本就是为着大宝才买下的,可大宝一次都没去过,今后也没有继续保存的必要了。
“先这么着吧,你们施工队还是先紧着学校那边,争取尽快建好。”
孟里正帮着参详了好几个位置,最终还是选择建在村外,就是去村塾那条路上的中间位置,离大丰村口也就几分钟路程。
那一片地质不算多好,价钱出高点就能买到手,学校可以往宽敞了建,不必像村里那般局促。
“诶!木头砖瓦都订好了,也让人选了吉日,大后天就动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