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憨头的亲兵应声而去,另一名亲兵随后也是出了营帐,手按刀把站于帐门外警戒着。
“副总制,咱们还要在此守几日?建奴随时连败两阵,可到底是人数太多了,我部今日也是伤亡不小,再扛个一两日还行,多了怕是撑不下去!”
坐定之后,李三娃望向张远试探着开口问道。
“这个看看情形如何再定吧!能守就守,不能守咱们往辎重营撤,咱们的升赏都在于能有多少建奴人头上边!若是能多多杀伤建奴,孙督帅面上也有光不是?”
张远一直手撑着座椅扶手,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扶手上敲打着,看着帐门口说道。
兵部并未给他下达必须死守几日的命令,只要能消耗掉清军足够的炮火,他这几千人随时可以向后撤到辎重营,去帮助勇卫营加强防守。
但张远却是想给清军以重大杀伤,捞够足够多的战功再行撤退。
自从升为了副总兵之后,对于只要前进一步便能得到的总兵位子,张远心里已是期盼许久。
但若是没有耀眼的战绩,这个副总兵也许就是他的人生巅峰了。
虽然兵部给他下达作战计划和任务时,已将种种推测都告知于他,他也知道建奴肯定会派遣兵马来攻击辎重营地,但没想到建奴这次竟是举重兵来袭。
既然身后有强军为依靠,那不趁此机会多建战功还等何时?
两人闲聊一会之后,刘顺和包扎好伤口的胡大棒一前一后进了营帐。
“坐吧!”
张远坐正身子后吩咐道。
刘顺抱拳后坐了下来,胡大棒却是一脸羞愧难当的样子,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哟,胡大棒,这还端起架子来了?叫你坐你不坐,敢不成是打算坐在老子这里!?”
“卑职今日差点坏了大事!这心里头觉着对不住副总制,没脸坐下!”
“得了得了!别弄这般妇人之态了!且坐下吧!今日这般状况也是本将布置有误,这才差点教建奴突进来!第一阵之后,本将也是轻敌了,以为建奴跟那些流贼差不许多,没成想这建奴着实凶悍的紧!伤亡那么大还是硬生生前冲!建奴那些弓手也是强啊!今日咱们的兄弟们可是被杀伤了许多,得想法子破了他的箭阵才成!”
听到张远的一番言语之后,胡大棒羞愧之心稍减,随即讪讪地在马杌上坐了下来。
回想到刚才那一幕,张远现在仍是心有余悸。
站在高处的他眼睁睁看着悍不畏死的建奴前突,要想从炮台上下来时已是来不及了。
在即恨自己布置有误,又恨胡大棒无能的同时,他也做好了战死的准备,直到看到李三娃指挥着掷弹手赶过来将清军打蒙,他这才松了一口大气。
“副总制,接下来咱们该怎么打?”
刘顺看着张远开口问道。
“今日之战证明,咱们的工事还是相当管用。稍后安排民壮再将麻包加高些许,让铳手把铳架在上面施放,那样的话两层麻包遮蔽,建奴就算打到近前,穿着盔甲一时半会也翻不过来,这就给咱们是撤是打留下足够时间!再就是,把四座炮台上的佛郎机吊卸下来,于第一道矮墙后面筑四座宽大些的炮台,这么着一弄,建奴兵力再多又能如何?!另外备好大铁钉数枚,万一事态紧急,大炮无法运走,就拿铁钉将火门封死,叫他得了去也无法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