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那人,正是傅昀晟。
即使深夜潜入尚府,他依旧是一副光明正大的模样,倒是把月影吓了个不轻快。
“你怎么可以深夜进入我家小姐闺房!”月影挡在姽婳的窗前,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月影。”姽婳在身后拉了拉她的衣角,而后摇了摇头示意她让开。
“傅监察使,不知深夜来访有何要事。”姽婳吃力地坐起身来,一旁的月影也顾不上瞪傅昀晟了,忙跑去拿了一件披风给自己小姐披上。
傅昀晟盯着眼前这张玉石一般温润白皙的脸庞。
她瘦了许多。
昨日,他去见过沈岸,问过姽婳的恢复情况。沈岸摇了摇头,叹气道,“虽说恢复比常人快了许多,但是到底伤到了根基,姜三小姐本身就有胎里带来的不足之症,日后,怕是只能汤药为伴了。”
沈岸这几日去姜府看诊,和姽婳的交流也多了起来。他很是欣赏这位姜三小姐,柔而不弱,自有傲骨,且才情出众,若不是他早有妻室,怕也是会心动。
如今看到佳人如此境况,也是难免唏嘘。
派去调查的人已经回来了,傅昀晟终于知道了自己和姽婳的交集。
就因为年少时救过她一次,就值得她搭上后半生来以命相救么?
傅昀晟不理解这种行为,当日他决定替太子挡剑,并不是他多么忠君爱国,而是不得不挡。
他在场的情况下,若是太子出了事,他根本脱不了干系,哪怕太子如今陷入身世疑云,储君位子不稳,但是到底是皇族血脉,不容有失。
他挡那一下,为的是自己。
但是姜三呢?她是为了谁?
她是名满京都的美人,只等选秀过后便会入太子府,等着她的,是许多女子羡慕的康庄大道。
而她却抛下那一切,替自己挡了那一飞镖。
傅昀晟不是什么知恩图报的君子,他从典狱司那种脏地方爬上来,手上早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良知那种东西早就被他扔掉了。
他本以为姽婳会以这件事来和他交易些什么,结果几天过去了,姽婳苏醒了过来,却从未提过这件事。
傅昀晟问过沈岸,沈岸也表示姜三小姐并未和他提起过什么。
或许是好奇,或许是烦躁,总之,傅昀晟干了一件极不规矩的事,深夜潜入了姜府。
结果,他就听到了姽婳的一番话。
”我说,我娶你!“看着眼前的女子,傅昀晟觉得似乎把她娶回来倒也不错,”还有两个月就是选秀,我会跟陛下求旨,将你赐婚予我,我上无父母亲长,下无兄弟姐妹,你不用伺候公婆,教养弟妹,只金尊玉贵地做你的监察使夫人即可。“
姽婳的脸上一片迷茫,她眉头微蹙,”傅监察使,你该知道的,我可能并不能生育,而且我自幼体弱,可能根本担不起管家主母的职责。“
”我知道。“傅昀晟从一旁扯过一张绣凳,坐在了姽婳的对面,”我本就不喜欢孩子,不能生也没关系,若你嫁我,我傅昀晟只你一个夫人,绝不纳妾。至于管家之责,我府上的管家跟了我十余年,平日里的事让他去做就可,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