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不对了,美人配英雄,可不正好?”
生面露轻视:“那寇长卿以前还勉强算个英雄,如今算哪门子英雄?不过是过街老鼠一只,人人皆可唾骂……”
“那都是咱小地方的看法,京中全然不是这么回事。繁华之地,每天都有数不尽的大事小情发生,现在谁还记得议和之事?寇长卿回京后,不但没有受到惩处,反而更得圣心,这两年胜眷隆着呢!”
生愈发不屑:“胜眷隆盛又如何,郑小姐定是不愿的,不然去年便可完婚,何必拖到今年?”
“听京中人说他回京时身负重伤,去岁一直在养伤中,甚少露面,婚事拖延也属正常。
再者,那郑小姐既是国公之女,还有个当贵妃的姐姐,她若不愿嫁,谁还能逼迫她不成?”
“皇上就能!不然何须下诏命他们完婚?”
“这你就不懂了,这就是个流程,也是皇家给的体面,他俩当初就是圣旨赐的婚。”
生梗着脖子道:“你不过也是道听途说罢了,连郑小姐的面都没见过。我和郑小姐虽只一面之缘,却和她心意相通,知她心性高洁、目下无尘,断然看不上寇长卿之辈,他不配!”
他言语之间总显得自己多了解郑小姐似的,有人就瞧不上他这个劲。
“说两句缘分你还真信了?人堂堂国公之女,不配将军,难不成还配你?郑小姐若是看不上寇长卿,更不可能看上你!”
生一拍桌案:“不要小瞧人,待我蟾宫折桂……”
待他考取状元之日,郑小姐必然会对他青眼有加。
只可惜罗敷将嫁、缘浅情深,叹只叹造化弄人。
虬髯大汉粗着嗓门打断了他的自怨自怜。
“你今年可是第二回落榜了,下次科考还要等上三年,婚期就在九月,你等得,人家小姐可等不得。
听说今科的状元郎曾和你住在同一会馆,你也该跟人家学学,别总想这些有的没的,安心读是正经。”
落第之事被提起,生的脸乍青乍白。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贪图方便住进会馆。哪怕多花点钱找间客栈住,也好过与那姓宋的比邻而居。
偏偏老天无眼,让那姓宋的成了状元,而他榜上无名,还要频频被人拿来对比。
“我今年只是时运不济,下次定然一举夺魁……那姓宋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在京备考期间,风流韵事不比别个少。我谨遵礼法,对郑小姐不曾有半分逾矩,那姓宋的却勾的人家小姐芳心暗许,都把信物送到会馆来……”
“不会吧?郑小姐瞧上了状元公?”
“郑小姐如何会看上他?是礼部尚的千金……”
“看上也没用呀,我记得状元公已经成家……”
“成家又如何?休妻有何难?一个是学政之女,一个是礼部尚千金,傻子都知道如何选。”
嫉妒之言,虬髯大汉并未当真。
“甭管如何,人考了状元,跃了龙门,你就莫说酸话了。”
生一再被驳斥,愈加羞恼。
“休要辱人!终须有日龙穿凤,唔信一世裤穿窿,只要我努力,不愁没有光明未来。但寇长卿就不同了,无耻小人,贪生怕死、阿谀媚上之辈,就该被钉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
季妧一直提醒自己平心静气,听到此处终于忍无可忍,一拍桌案站了起来。
“当众谈论女色,背后嚼人是非,到底谁是小人?”
生待要发火,一扭头,见是个冷面小娘子。
面赛芙蓉,耀如春华,竟是不输那郑家小姐。
心头一荡,重话就有点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