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天已经黑透。
季妧坐在西屋炕上,一边心不在焉的给大宝说着故事,一边分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然而直到大宝睡着,也没任何动静传来。
季妧回屋睡觉前,给院门落了闩。
夜色已深,关山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家里只有她和大宝,一直留着门也不安全。
想是这么想,躺到炕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若真的只是耽搁了倒还好,怕就怕出了什么事,或者那个马场有问题?
不行,明天一早她得去马场一趟……
东想西想,辗转反侧,终于熬不住睡了过去。
同一时间,季家老宅的院门悄悄打开,一个人影从里面闪了出来。
那人影绕行到屋后,下到废弃的地窖里,不多会儿便将两个带盖的大木桶提了出来。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背上也多了个鼓囊囊的东西。
带着这些东西,直奔村子的东北角而去,不多会儿便到了季妧的宅子前。
放下木桶,沉沉夜色里,人影发出一声狞笑。
“上路吧,季妧。”
季妧睡觉一直都挺警觉的,但自打关山入住,许是知道有人看家护院的缘故,心安了下来,就长长一觉天亮。
今天一直悬着心,睡的就不怎么踏实。
隐隐的,总感觉黑暗中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起初还以为是梦里,慢慢又觉得那目光如有实质……
季妧骤然睁眼,猛地坐起身,还未来得及叫出声,嘴巴就被一只粗粝的手掌给捂住,紧跟着她整个人便落入一个略带凉意的怀抱。
“是我。”
“关、关山……”季妧惊魂甫定,大喘着气。
关山垂首,贴在她耳边,哑声问:“我吓到你了?”
确实有一点……刚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恶贼入室,不过感受到他气息的一瞬间,这种恐惧便没有了。
定了定神,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你在这,我总是会回来的。”
季妧觉得自己肯定是睡迷糊了,她怎么觉得关山在说情话?
“你、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关山突然沉默下去,只是收紧了手臂,将她更紧的拥进怀里。
季妧两只手僵在半空许久,缓缓落在了关山的腰侧,轻轻回抱住了他。
关山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不愿意说,她便不问。
不管如何,他总是回来了,回来了便好。
神经不再紧绷,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就这样任由关山抱着,季妧重新变得昏昏欲睡起来。
这样的寒夜,抱着季妧软软的身体,聆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关山心底的戾气和冷意一点点压了下去。
“季妧,记住我的话。”
季妧嗯了一声,过了会儿,带着浓重的鼻音问:“什么话?”
关山替她理了理鬓边的头发,正要说什么,突然顿住。
侧首看向东窗外,眸底的温情瞬间消失,双目寒光四溢,直如夜隼一般。
“怎么不……”
话未说完,季妧感到颈间一痛,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关山将昏睡的季妧放下,仔细给她掖好被角后,转身出了东屋。
前院东墙下,大黄带着甲乙丙丁站成一排,齐齐昂首仰视着墙头。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也没有回头,尾巴甩个不停,似乎有些焦躁。
关山踏出堂屋门的瞬间,四五只烧的火把同时扔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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