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季妧说话,他赶紧又道:“不是我故意卖的贵,也不是想赚黑心钱,实在这个东西,怎么跟你说呢,费事的很。
光工序都有一二十,要舂、要搅、要水浸,还要上锅蒸,然后一日日盯着,翻料、散霉气,最后还要暴晒、榨渣……
而且这里面可全都是好东西。
我家去年收的高梁,都被我弄来酿醋了。秋油里面还有盐、大豆、面粉……你想想得多贵?
这还不是一天两天能做成的。就拿秋油来说,制要三个多月,晾晒起码也得三个月。醋就更别提了,三个月的陈酿期已经是最少……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别处打听打听,他们卖的比我贵多了。
我原先在镇上一家粮油铺子给人当伙计,那家卖得更贵,而且味道也没我这个……”
小年轻越说越沮丧,越说越无力。
这些话他每天都得重复无数遍,然而即便他把嘴皮磨破,最终也没什么人买——三十一斤,还不如称两斤盐呢,没它不也照样做菜?
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两者在北地没有普及的缘故。再加上他租不起铺子开不起店,就只能在路边摆摊,光顾的少有富贵人,轻易不肯把钱抛洒在一些无谓的东西上。
“算了,你要是嫌贵……”小年轻正要伸手把瓶子拿回来。
“等等。”季妧突然出声。
她总算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小年轻了!
“你说的那个粮油铺子是不是在居庸镇上?”
小年轻一愣:“是啊,你是?”
“你忘了,去年九月份的样子,我去过那家店,当时还问了这两样,最后没买……你还帮我把一大堆东西送到铁匠铺,记不记得?”
小年轻隐约想起来了,但不太敢认。
当时他帮的是个黄黄瘦瘦的姑娘,长得没这么好看啊……可是说话的声音和神情又真的很像。
“真的是你啊?你可真是大变样了,我都认不出来了!”
“女大十八变。”季妧笑了笑,“对了,我后来再去那家铺子,就没见着你人了,新伙计说你被辞退了,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小年轻叹了口气。
“我们掌柜从别处弄了醋和秋油来卖,结果买的人寥寥无几。
多数人一听价格就没有然后了。还有就是和你那回的反应一样,闻闻、看看,似乎对质量不满意,自然也没有然后。
卖不出去,掌柜就冲我发火。
我就跟掌柜说东西味不对,能不能改进一下,或者降降价。
掌柜把我骂了个狗血喷头,说我异想天开,当晚就让我收拾铺盖卷滚了。”
季妧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就因为他待客殷勤周到,对陌生人也热心热情。
更何况他提的那些意见都很中肯,也是为了店铺的长远考虑。
这样的伙计掌柜的都辞,可真是眼瞎。
“所以你就单起了炉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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