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却见一个小宦官跌跌撞撞的进来,拜倒:“陛下……内膳房……内膳房……里,搜出了数十斤的火药,确实是飞鱼峰上的火药……和寻常的硝石不同,不只是如此,还查到,和洪恩一起消失不见的内善房宦官还有三人,至今不知所踪……”
这一下子,满殿哗然了起来。
有人朝陈义兴大喝道:“靖王殿下,事实就在眼前,这一切,都和那些贼人的招供不谋而合,还请殿下有所交代。”
那些和陈义兴站在一起的宗室诸王,脸色也已变了。
郑王胆子最小,尤其是经历了上一次的谋反之后,在锦衣卫中,吃了十足的苦头,虽然最终,得到了赦免,可此时,他却是噤若寒蝉,实是不愿再和乱党有什么牵连,他脸色可怕的后退,一直到自己的身子被柱子抵住,一面惊恐的道:“这是谋反,这是谋反哪,事实俱在,还能说什么,就算是现在事实还不清晰,可是先将人拿了再说,到时,锦衣卫自会还一个清白。”
那梁王显得还算沉稳,却也是脸色变了,悄无声息的离陈义兴更远一些。
陈义兴见状,正色道:“臣无罪。”
而此时,那奉旨前去了内膳房的锦衣卫指挥使曾光贤也已经带着几个力士在外,一副随时要冲入殿中的样子。
陈义兴正色道:“若是陛下相疑,就请暂时拘押老臣,臣相信,锦衣卫会还臣一个公道。”
陈凯之脸色已是忽明忽暗,显得一副震惊的样子。
现在这外头,还有读人闹事,而在这正德殿里,事态显然已经失控。
而今一切的证据,似乎都指向了陈义兴。
现在细细想来,几乎可以证明,陈凯之苦苦寻觅的那个人……那个陈凯之至今还忌惮无比的人,十之八九,竟是陈义兴。
陈凯之目光一冷,厉声道:“来人!”
曾光贤等人见状,哪里敢迟疑,匆匆带刀入殿。
曾光贤至今脸上还有震惊,因为他实是想不到,这个人……竟会是陈义兴。
难怪这些日子,自己奉旨仔细寻访,一次次的排查,却总是摸不到头绪,陛下总是说,京里有乱党,可锦衣卫费了无数的功夫,依旧是一无所获。
现在……他意识到,这一切,很简单,只是因为,自己竟遗漏了一个原本根本不值得怀疑的人。
这个人,便是陈义兴。
他显得极紧张,直勾勾的看着陈凯之。
陈凯之厉声道:“拿下!”
曾光贤毫不犹豫,已带着两个力士,正待要朝陈义兴扑去。
陈义兴面如死灰,似乎到现在,他已无路可走,只能束手就擒了。
可就在这时,陈凯之突而厉声道:“朕何时让你们拿靖王?”
这一句反问,却令所有人都呆住了。
曾光贤甚至觉得自己神经有些错乱。
这……不拿靖王,那还能拿谁?
两个力士更是相互对视一眼,有点儿懵逼。
他们大气不敢出的看着陈凯之,陈凯之依旧冷着脸,可这目光,却仿佛如电一般,狠狠的落在一个人身上。
此人身穿着蟒袍,一看,便是大陈的宗室王爷,他显得极不起眼,甚至许多人都已经忘了他的存在。
陈凯之朝他一笑:“汝阳王,不,朕应当该叫你一声杨卿家是不是?杨卿家,朕找你,可找的好苦。”
汝阳王……杨卿家……
所有人的目光,在下一刻,又聚焦在了这个面目几乎已经损毁,平时却无人关注的老人身上。
曾光贤下巴都要掉下来,他迟疑的看着陈凯之。
陈凯之冷声道:“还不快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