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以一种将她环抱的姿势,从她肩膀处探头,借着手电筒的几缕微光解开绳结。
他看着她挣脱束缚,还没来得及退开,脖颈上就缠上两条柔软的手臂。
许星还坐着,他跪在她面前。
她就这样用她的小身板抱住他,放在他脖颈的小手按住他的后脑,将他强硬地按在她瘦削的肩上。
像他哄她一样,摸摸他的后脑,小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好像被侮辱的人是他,而她是解救他的骑士。
温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她无声的安慰。
但在这一刻却比任何灵丹妙药都管用。
温峋长长呼出一口气,骤然间卸下一身重量,认输一般靠在她肩上。
随后两只手臂紧紧抱住她,力气大到几乎将她揉进骨血里。
她被温峋猛地提溜起来,换了个姿势,也跪在地上,这样的高度让伏在她肩上的人好受了一些。
突然间,她露出来的脖颈处好像滴下一滴温热的液体,十二月太冷,那水滴刚落下来,就已经转凉。
许星摸摸头的动作停住,澄澈鹿眼里闪过震惊,混乱的脑子清楚认识到,那是温峋的眼泪。
这个向来强大不羁的男人,在她肩上偷偷哭了。
许星觉得心疼,将他抱得更紧。
刚刚躲在云层里的月亮,这会儿总算偷偷探出头来,可月光实在暗淡,在屋脊上奔走时看不见脚印,听不见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温峋终于松开怀里的人,许星却搂着他不愿意松手。
温峋拍了拍她薄薄的背脊,在她耳边低语:“好了,松手让峋哥看看有没有哪儿受伤。”
许星这才乖乖放开他。
两人离得近,四目相对时,都在对方眼里看见狼狈的自己。
不过,温峋觉得,或许他更狼狈一点。他的眼眶还在发酸,发胀,发烫。
他以为他这辈子的眼泪都已经流完了,没想到还能再被逼出两滴。
面前的姑娘已经恢复一惯温柔乖巧的神色,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温峋抬手碰了碰她的脸,想把她脸上的血渍擦掉,却发现那血已经干了。
他无声叹了口气,抓起她的手腕,果然在上面看到几条红红的印子。
大掌将她的两只手腕握住,抬眼时,漆黑深瞳有些闪躲。
“他碰你哪儿了?有没有……有没有……”
他声音发紧发颤,后面的话说不出来。
许星立马反握住他,仰头轻轻笑:“没有,他想让我看着他弄,我闭着眼睛没看。他就生气了,抓我的头发,扒我的眼皮,可是我只看见了你。”
她笑着,手掌捧住温峋一侧脸颊,“你像一个拯救公主的骑士,你来了,我什么都不怕了。”
温峋发烫的眼眶突然烧了起来,眼里聚了些水汽,模糊了面前的人。
他握住那只手,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脖颈,将她按进胸口。
嗓子酸得发涩,哽咽着说:“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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