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才,你别干傻事。”黄骏平内心斗争了许久才把这句话说出来。
黄骏才脸色倏地一沉:“你听到了?听到多少!”
黄骏平赶忙道:“我喂完牛回前院,你和大伯娘在争吵,堂屋门没关,我不小心听了一耳朵,……只知道你要去杀季妧,不知道你为何要杀她……她是咱们的表妹,更是你亲表妹,究竟是为什么……”
确认黄骏平没有听到更多内情,黄骏才脸色才缓和一些。
“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照看好我娘,那个药继续喂,过几天再停,到时我应该也得手了。”
黄骏平拉着车把不肯松,仍旧苦口婆心,试图劝他回心转意。
黄骏才不耐烦,将他推翻在地。
“你那么怕我杀她,不就是因为喜欢那贱丫头、还对她抱有想法?!”
黄骏平涨红了脸,不知是急得还是气得。
“她都成亲了,我还能有甚想法?我是担心你!咱们是兄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杀人是要掉脑袋的!何况她那夫君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你……”
黄骏才冷笑打断他:“她那夫君再厉害,总有不在的时候……我就在我姥爷家住着,不信找不到机会。”
黄骏平到底没拦住黄骏才。
让他疑惑的是,黄骏才既说了要去姥爷家,为何还要先去一趟镇上。
不,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要不要告诉季妧……
季妧把季秀娥那份罪己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猜测的事得到了证实,除了愤怒,更多的是恶寒。
人性实在是一个莫测的深渊,究竟是怎样的的疯狂,才能让一个人对血亲和稚子屡施毒手。
关山教导小舟的间隙,进屋喝水。
见她盯着手里的东西发呆,问:“那道士来过?”
“嗯,大早上来店里,把这个丢给我又跑了,说要请他的和尚同行吃酒去。”
也没找季妧报销,看来他那个和尚同行应该赚了不少。
关山从她手上接过黄表纸翻了翻,又递还给她。
“有了这个,可以省不少事。”
季妧点头。
确实可以省不少事,甚至可以说是最关键的物证。
但根据老道士的描述,这是在季秀娥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写的,对簿公堂,很有可能被她抓住这一点反咬。
所以这份证词虽然必要,但还不够充分。
她还需要人证,还需要……最好是抓住季秀娥行凶现场,亦或者这些话由她当众亲口承认。
季秀娥不是打算先下手为强吗,季妧也早就不想再等了,与其坐等毒蛇不知何年何月再探出头来咬人,还不如自己引蛇出洞。
让老道在黄坂村以散布流言作为开端,引出当年之事,经舆论发酵,再以血字墓碑相激,逼季秀娥跳墙,逼季秀娥现形,逼她图穷匕见。
这就是她最初的打算。
“我原本只是想借老道士的口,没想到……他给我做到了这份上。”
季妧冲关山扬了扬手里的罪己。
就好像,只花了十万的装修款,结果施工队给装出了一百万的效果。
高兴都不敢高兴,就被巨大的惶惑给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