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撞见曹家当街售卖黄金搭档,胡良愤怒之下误伤曹富贵。又因曹家强要赔偿金,故而赔银三十两。同时承诺再不去镇上摆摊买卖,以此换回胡良庚帖,胡曹两家今后再无牵扯……”
季妧念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误伤”和“强要”等字眼。
曹家这边的人不知她是何意。
季妧笑了笑,好心给他们翻译了一遍。
“曹大娘都承认胡辣汤是学胡家的了,曹家在没有知会胡良的情况下公开售卖黄金搭档,胡良愤怒之下理智不存,出手伤人情有可原,属于误伤范畴。而你们借机讹诈勒索,强要赔偿金,同时拿庚帖作要挟,强占别人生意……哦对了,我还漏了一段没念,胡家退婚的因由,这上面可也写着呢,还有孟里正和曹里正两位见证人。”
“你胡说!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王氏气的跳脚。
当时按手印前还让曹里正帮着看了,曹里正说没啥毛病,也没提退婚因由这一茬。
咋从季妧嘴里出来就那么怪?
也不想想,亲事没成,她还不肯退媒钱,曹里正记恨在心,哪里还肯用心帮她家把关。
“是不是这个意思,我说服不了你,你也说服不了我,所以才该去官府断个公道,让知县大人判判,看究竟是你有理,还是我有理,如何?”
史勇一直在外面等着,闻言适时朝院里喊道:“车已经借来了,现在就可以走!”
季妧点头:“那就走吧。”
说罢,竟是当先往大门口走去。
王氏一下子慌了神:“你、你到底要干啥。”
“去邺阳啊!你们来这么多人,赶车了吗?没有的话建议你们回村也借辆车,咱们图早不图晚。”
王氏彻底没了主张,向曹婆子求助。
曹婆子强压下心慌,叹气道:“罢了,本就是儿女债,双方都有不是的地方,理也理不清。我们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家……”
呵,这会儿又成儿女债了。
刚上门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哪去了?她还偏就得理不饶人了。
“那么你是承认,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曹婆子不承认也没办法,却不肯正面承认。
“我们家不对在先,但胡家也毁诺在后,我儿子现在还躺着呢,而且是胡家亲口答应的,如今镇上一下子冒出来五六家……就是一笔糊涂账,算了算了,听老婆子一句,就算了吧。”
“你和胡家的事算了,我的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季妧一改之前笑意微微的样子,脸色倏而冷了下来。
“我早说了,黄金搭档的配方是我的,少拿镇上那几家说事,他们得了我的授权,你们可没有!
也不要跟我说什么谁学归谁的屁话!偷学就是偷学,你们不仅偷我的配方,还一再敲诈勒索,就算胡家答应不追究,我也不答应!
见我一个孤女好欺负是不是?我告诉你,今天这官还就见定了!”
“你,你……”曹婆子心惊:“我们是偷学,但我们是跟胡家学的,也是跟胡家闹的,没找你麻烦啊!你要算账也找胡家,找不到我们。”
“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季妧突然拔高了声音,神情透着少有的凌厉。
“胡家把我配方泄露给别人,而你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偷学偷卖,合起伙来欺负人吗?这口气我忍不下,必须去衙门讨个公道!”
胡良和谢寡妇羞愧的垂下了头。
明知季妧这样说肯定自有用意,他们还是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曹婆子见季妧连胡家都不放过,这下彻底稳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