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命长命短的?
马氏惊疑不定:“你啥意思?”
“不孝罪可是十恶之首,怎么你们不知道?殴打、詈骂、诅咒亲长,凡此种种,与谋反叛逆罪等同,视为不赦的死罪。你们之前做过什么,不会都忘了吧?你们忘了没关系,我这个外人去年可是看了场好戏,到现在都记得一清二楚。还有你们本村的人,愿意出堂替谢姥娘作证的,想来应该也不少……劝你们,若是还有未了的心愿,就抓紧吧。还有你家那几个孩子,也提前做一下安排,看看是送人还是……他们以后可就是没爹没娘的孩子了,可怜。”
夫妇俩对视一眼,直觉季妧说的是真的,但是又不愿相信。
谢昆这回是真的被伤到了。
“娘,她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要让我死?!”
谢姥娘再次睁开眼,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嘴唇微动了动,却终是撇过了头。
谢昆直接白了脸。
两下里僵持的时候,孟里正出现了。
“你为人子,却弃养亲娘,谢姥娘没告你,已经足够对得起你。谢寡妇既然把她接到了大丰村,那她就是我们大丰村的人,出了事我就不能不管。我和你们谢家坳的里正也是熟识的,你们若不想在谢家坳待不下去,就滚回去安安分分过日子,别再来找不痛快。”
谢昆和马氏见里正都出面了,怕真被告到衙门判个死罪,也怕被赶出谢家坳无处落脚,再不敢猖狂,灰溜溜走了。
经过季妧身边时,季妧笑眯眯提醒了句。
“你们刚刚不是说要给我宣扬吗,尽管宣扬,这些都是要送到军营去的,如今因为你们已经耽搁了半天,若是再因为你们出半点岔子,我就让军队的人找去谢家坳算账。”
眼看着谢昆和马氏跑得一个赛一个快,院里的气氛终于恢复了轻松。
谢老娘紧紧抓着谢寡妇的手,脸上满是对女儿不易的心疼:“…苦…你……”
谢寡妇摇头:“我不苦,娘,你以后就跟我过,我给你养老……”
她刚刚还以为老娘会选择跟谢昆回去,毕竟老娘虽然疼她,但和天底下大多数母亲一样,还是更看重儿子。
好在……她最后还是选择了自己这个闺女。
母女两个交握着双手,都慢慢湿了眼眶。
帮工们各归各位,围观的闲杂人等也陆续散去,季妧跟孟里正道了谢,好奇的问他怎么过来了。
季妧给全村大半人家提供了生计,脱水蔬菜又是卖给军营的,孟里正怎么可能不关注。
今天有时间,去西河沟的制作点溜达了一圈,正要来胡家逛逛,就撞上了。
“妧丫头,叔得谢你,你给叔长了脸……以后有啥难处尽管跟叔提,方方面面,叔都支持你。”
季妧心里清楚,方方面面支持的前提,是能给村里人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让村里人都过上好日子。
不过孟里正作为一村之长,这么想无可厚非,他有这份远见,已经十分难得了。
“那我以后可就要多多麻烦你了。”
两人闲聊了一阵,说到交货日期时,孟里正一拍脑门,哎呀了一声。
“明天乡试就要开考了,不知宋璟……”
他后知后觉顿住。
季妧面色如常,嘴角笑意淡淡。
“乡试了啊?这么快。不过我觉得里正叔你实在用不着担心,人都说八斗之才,宋璟满腹经纶,至少有十斗,此次必然是榜上有名的。你这个当舅舅的,可以提前备一份大礼了。”
孟里正见她跟没事人似的,还能轻松自如的拿自己打趣,这才松了口气。
也对,他这么小心谨慎干甚么呢?如今两人都各自成家,不管曾经有过什么,都是过去了。
“那我可就借你吉言了。”
送走笑哈哈的孟里正,季妧在院子里又站了会儿,直到胡细妹在堂屋喊她,才匆忙回身。
“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