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庆山皱了皱眉,觉得这三儿媳妇是真不会说话。
大喜的日子,掉漆,不就是掉喜?
他心底不快,若是平时也就罢了,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忍。
正要开口训朱氏两句,就听一阵锣鼓声响,顺着音抬头去看,就见五匹马直往这边驰来。
来了!真的来了!
季庆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也顾不上朱氏和朱漆了,整了整衣服,一手背后,一手捋须,乍一看倒真有几分老太爷的气势。
就是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激动的一个劲儿发抖。
五人到了近前下得马来,为首那人高声叫道:“快请主家出来!恭喜高中了!”
这一嗓子喊的,季庆山的心肝儿止不住又抖了三抖。
样子再装不下去,快步迎上前,躬身拱了拱手:
“小儿尚在县城未归,几位差官远道而来着实辛苦,不如进屋先喝杯茶水……”
“天爷!”
季庆山话才说到一半,就被这突兀的大叫给打断了。
亲眼见着报榜的差官,康婆子欢喜疯了,竟直接晕了过去,多亏季连槐在一旁扶着,又是拍月匈口又是掐人中,这才悠悠回过一口气。
康婆子喊了声天爷,连拍了好几下大腿,紧跟着一阵咯咯咯大笑,牙花子都笑出来了。
“天爷啊!你可算开眼了!王母娘娘、观音菩萨、斗姆元君、灶王爷、孔老爷、土地爷,你们没白吃我家香火!”
康婆子一边高喊,一边冲着四方团拜不停。
这次是实打实的拜,又是下跪又是叩头,砰砰砰山响。
季庆山面露不豫,觉得康婆子太不镇定,有些丢脸面,而且抢了他的主场。
差官们倒是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
“没事儿,大喜的日子,没当场疯掉都是好的。”
然而康婆子和疯掉也差不到哪去了。
各路神仙拜完,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叉着腰,神气冲天的冲围观的人喊话:
“你们都听见了吧?我老四考中秀才了!咱大丰村头一份秀才公!”
村民们挤挤攘攘,把季家门口围的水泄不通,此刻谁还会觉得康婆子嘴脸讨厌?自是恭贺的恭贺,巴结的巴结。
“那可不!你家老四打小就聪明,要不怎么都说是曲星投胎呢!”
“哎呦,季家祖坟冒青烟了,康婆子你以后就是秀才老娘了,那也算官太太了吧?”
“秀才好像不算官吧,不过也很厉害就是了……”
“季家真是八辈子积的福德,咋就恁大的造化!”
领头的差官笑呵呵补了一句:“何止啊,还是案首,院试头一名呢!”
一片倒吸气声,紧接着又是一片恭维声,其间还夹杂着酸声和唏叹声。
一时看尽众生百态。
季妧只当季老四当真走了狗屎运,直到听到这个案首,才觉得古怪起来。
别说季家祖坟冒青烟,就是把季家祖坟都烧透,季连樘也万无可能考个案首出来。
绝对有猫腻!
莫非是——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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